顫抖著舉起手中的相機,冰冷的相機,每一個按鈕也都變得冰冷起來。
我的手指,顫抖著,虛按在快門上,然後對準黑暗中的床,還有那面慘白的牆。
“嘀,吱——”
黑暗,死寂,閃光燈的聲音,卻顯得那樣刺耳——我拍下了一張相片。
——顫抖的手指,再次按下冰冷的按鈕。
相機的螢幕上,出現了剛才我拍下的相片。
一張看起來冰冷的床,一面非常乾淨慘白的牆。
“三郎,牆壁上,好像沒有……”
我點點頭,卻沒有說什麼。
然後,我慢慢的轉身,轉頭,向著臥室的四周看去。
臥室,四周,只有四面同樣慘白的牆。
一陣陣冰冷的電流,劃過我的身體,讓我不住的微微顫抖著。
我再次拿起相機,用最快的速度,拍攝關穎臥室中所有的牆壁。
——相機的螢幕上,幾張新照出來的相片,依然非常的“乾淨”。
慘白的牆壁上,除了冰冷的反光,什麼都沒有。
“三郎,這房間裡……有什麼東西嗎?”
關穎依然躲在我的身後,她現在甚至連我的相機,也不想看一眼。
“沒有,什麼都沒有。”
我卻忽然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掃興。
難道恐懼對我來說,也會像毒/品一樣,上癮了嗎?
我內心的深處,似乎是在渴望著,能夠發現什麼。
如果在剛才的相片上,又出現了那條斜長的影子,那我現在的心情,又會是怎樣的呢?
“叮鈴鈴……叮鈴鈴……”
倉促而又吵鬧的電話聲,這時候卻突然響了起來。
關穎被嚇得突然抱緊了我,我也差點把手裡的相機扔在了地上。
“喂?”
我乾嚥口水,儘量平復自己的聲音。
“喂?三郎吧?東城門鬼街甲16號,古安軒飯店,你有空就過去一下……”
突然,電話那邊的聲音停了下來,然後有些抱歉的接著說道:“哎呀,三郎啊?我給忘記了,你……你是不是還在醫院裡?你看我,都給忙糊塗了,沒事了,沒事了,我再找別人吧……”
“等等,是張主任吧?”
“嗯,是我,我這一忙,都把你在醫院的事情忘記了,你好好休息吧……”
我卻趕緊對著電話說道:“不,張主任,我已經出院了,我很好,我可以去。”
“你出院了?什麼時候出院的?”
“我……我這就趕過去,你不用再找別人了。”
“三郎,那你路上小心一些吧。”
——結束通話電話,關穎正在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我覺得……”
她有些無奈的笑笑,接著說道:“只是我覺得,你好像變了一個人。”
變了一個人?我嗎?
我覺得,我還是我,對於她的錯覺,我現在沒有時間理會。
“我這就走,一會兒你要鎖好房門,如果你……你可以睡在我的臥室裡。”
關穎抿起小嘴,點點頭,轉身走入了我的臥室裡。
——兩週,一共14天,令我想念的,只有一個“朋友”,我的哈雷摩托車。
我依然虛弱,但是他卻依然強壯。
他帶著我,在黑暗的夜裡,再次閃過每一條陌生的街道。
沿街的路燈,就像是迅速消失的會發光的鳥,而我們,卻不斷的在黑暗和光明之間穿梭。
——東城門鬼街甲16號,古安軒飯店。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