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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喝罵聲一陣陣傳進來。
離國官員還在說著那些漁民們不懂的王令。
「阿爸,我眼力是全村最好的,真的是血。」江生篤定地說。
江生扯著梅花,一同往村邊籬笆默默地捱過去。
「看走眼了吧?」
但他們剛剛脫出人群,就被攔住了。
江生爸猛然停止了敲煙桿的動作,轉頭看著兒子。
「站住,」離兵抽刀,擋住去路,「上頭正宣佈王令,竟敢擅離?給我站回去。」
「什麼?」
不想妨礙上司宣讀王令,士兵的斥責壓著聲音。
「不對,阿爸,有兩個離國兵,我瞧見他們刀子上沾血。」
他們的這位上司,做事還真刻板。
「能對路嗎?從前咱們昭北大王在,漁村一個月只交一次漁稅。這個月,我們已經交第三次了!」
殺人就殺人,集合在一起,亂劍齊下,剁了就好。
「阿爸,這不對路。」江生看見有一個騎馬的離國兵朝這邊過來,把門掩了,貓到父親身邊蹲下。
居然還嘮叨什麼必須合乎國家制度,先宣讀王令,再執行王令。
後面梅花家的兩條大黃狗,發了瘋似的汪汪大叫著。
浪費時間。
離國人這次來得比往常多,騎兵們策著馬在狹窄的村道里來來往往,驅逐催促著村民趕去空地,不少步兵三三兩兩推搡著行動緩慢的老人婦孺。
「站回去!」
江生站在門邊,探頭看著外面。
江生一手拉著父親,一手拉著梅花。
「嗯。」滿臉皺紋,但身體還十分結實的江生爸蹲在地上,敲打著破煙桿上殘留的火星,「真不是東西,三天前才交了魚稅,以為可以安生大半個月,結果今天又來了。那離國的將官,叫村民們都到空地上去,說有離王的王令。」
稍一猶豫,幾把劍明晃晃地逼上來。
「阿爸,又是離國兵啊?」
「聽到沒有?回去!」
他睜開眼,不滿地皺眉,翻身坐起來,拿著已經穿了兩個破洞的粗布上衣穿上,匆匆走出來,正好見到臉色黑沉的江生爸。
沾著血跡的劍,帶著風聲抵上脖子,透骨的冷。
石花村裡最多年輕姑娘暗戀的打漁好手江生,被屋外凌亂的馬嘶聲和粗暴的吆喝聲吵醒。
江生猛然打個寒顫,一顆心突突幾乎跳出喉嚨。
昭北,梅江。
「你們……你們要殺人!」他終於不顧一切,大聲叫起來。
聲音劃破石花村的上空,打斷宣讀中的王令。
媚姬朱唇輕啟,幽幽吐出兩字,「思薔。」
空地上,驟然墳墓般的死寂。
「誰?」
忽然被揭穿,離國兵們猝不及防地一愣。
沉思了一會,她低聲道:「有一人可以做到。」
「他們殺人!他們要殺我們!」江生爸也撕扯著嗓門喊起來,「逃啊!大家快逃啊!」
媚姬微微蹙眉。
離國官員臉色一沉,不再理會那份形式上的王令,手往下一壓,吐出一個字,「殺。」
「但我在來英閣偷聽到,安神石必須放在王兄枕下,才可以起作用。王兄生性警惕,寢宮護衛森嚴,在裡頭伺候的都是心腹,只聽王兄一人的命令。就算是我,要想不引人懷疑地接近他的枕榻,也非異事。況且,這東西要放進枕中,不落痕跡。」
「殺!」
「太好了。」
凝固的空氣瞬間被攪成狂風。
「安神石就在餘浪手上,已經被磨成粉末,但仍可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