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祭師總長仍紋絲不動,低著頭,竟冷冷吐出幾個字:“對神靈不敬,絞殺。”
他對神靈口吐不敬之言,正是祭師最大忌諱,眾位猶如石膏雕像的祭師猛然抬頭,數十道凌厲視線頓時集中在鳳鳴身上。陰沉寒冷的低氣壓籠罩在威嚴的天地宮殿門前,連垂手站在遠處的宮廷侍衛都硬生生打個寒戰。
頓時,幾個祭師院的侍衛鬼魅一般圍了上來。
鳳鳴怎會被鹿丹一句話勸下,雖然被按著動彈不得,眼睛卻惡狠狠瞅著祭師總長,磨牙道:“胡亂殺人會有報應,我替你們那些不管事的神教訓教訓你們。”
“住手!”鹿丹冷喝一聲,護在鳳鳴跟前,對祭師總長道:“祭師總長,西雷鳴王身份貴重,鹿丹費了不少周折才把他請到東凡。他是我東凡貴賓,是大王承諾足可入住天地宮的尊貴之人,不可輕率絞殺。”
侍衛麻利迅速地將侍女屍體拖下去,眾位祭師依舊垂眉不語。一切彷彿沒有發生過。
“西雷鳴王?”祭師總長終於抬起眼,目中神光迥現,如見到獵物的毒蛇一樣,掃了讓所有人直打哆嗦的一眼,乾巴巴道:“西雷已換了國主,西雷鳴王還有什麼用處?”
鹿丹急道:“祭師在東凡身份特殊,再尊貴的人也不能對祭師無禮,請鳴王自重。”
一個晴天霹靂,直打在鳳鳴和鹿丹的頭頂,震得兩人頭昏眼花。
鳳鳴看得眼眶欲裂,愧疚無比,轉頭瞪著仍然一臉麻木的祭師總長,心頭火起,猛撲過去罵道:“你們這群老巫婆,居然草菅人……”肩膀驟然一沉,已被鹿丹牢牢按住。
“啊?”
活生生一條生命已經無聲無息去了。
“什麼?”
鳳鳴見一名侍衛從懷中取出一條白色綢帶,往侍女纖細的脖子上熟練一套,頓時色變,忙高聲喝道:“且慢!祭師總長,是鳳鳴出言不遜,我向你老人家賠禮道歉……”話未說完,耳膜傳來輕輕一聲脆響,鳳鳴駭然回頭,那侍女已經軟綿綿倒下,脖子上猶纏著白綢帶,她的頭古怪地垂下,顯然被勒斷了項骨。
鳳鳴臉色微變,片刻鎮定下來,輕笑道:“滿口胡言。”
立即有幾個侍衛無聲無息走到後面,將剛才發笑的侍女扯了出來,拉到一旁。那侍女只有十三四歲,早嚇得渾身發抖,卻不敢作聲。
周圍出奇沉默,只有鳳鳴一人強笑震動森冷空氣。鳳鳴笑了幾聲,不安地轉頭,向鹿丹道:“國師難道不覺得可笑?我們剛從西雷過來,容恬深受人民愛戴,兵強馬壯,國勢正如日中天,怎會出現這樣荒謬的流言?”
祭師總長可以媲美埃及木乃伊的臉毫無表情,從鳳鳴看見她的第一眼起,她就一直保持低頭垂視雙手中小心翼翼捧著的一塊玉石的姿勢,到現在也沒有抬起視線掃鳳鳴或者鹿丹一眼。聽見笑聲,乾燥的唇終於動了動,冷冷道:“對祭師不敬,絞殺。”
祭師總長旁一名看起來身份較高的祭師抬起頭來,冷冰冰道:“祭師從不說謊。”
忽然聽見噗哧一聲,在沉默的宮殿門前分外響亮,似乎有人忍不住笑了出來。
幾個沒有音調起伏的字像子彈一樣,射得鳳鳴渾身一震。他怔怔看向鹿丹,鹿丹默默點了點頭,也是一臉蒼白。
祭師總長平日連東凡王都要禮讓尊重,哪裡受過這樣的奚落。眾人沒想到西雷鳴王會如此膽大,連鹿丹在內,並抬轎的車伕和附近的侍衛侍女,都不約而同愣了一愣。
十一國爭戰的時代,軍情最為重要,誰敢拿這些事信口雌黃?沒有確認事實前,祭師絕不會隨便開口。
雖然不大瞭解東凡的內政,不過這祭師總長敢攔鹿丹的道,看來勢力不小。鳳鳴當前對敵政策就是越能搗亂越好,他現在充當鹿丹“請”來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