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離歌驀然轉過頭,九年,太久太久了,她早已不是離開時那個十三歲的少女,現在的她,已經靠近了自己的夢想。再次踏上日本的國土,她卻覺得沒有陌生,好像一切都如同離開時一樣熟悉。畢竟,無論她流浪多久,這裡,永遠都是她心底最最柔軟的地方。
那些少年少女嬉笑打鬧的場景,那些為同一個目標不斷拼搏的回憶,在每個深夜夢迴,都會不知不覺溼透了枕頭……
過去的人和事,錯過了就不復再見。
她本來比誰都要清楚,但是在真正踏上這片土地,才發現歲月的痕跡誰也無法磨滅。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物是人非吧?……
跡部景吾慵懶地坐在辦公桌前,目光漫不經心地掃過手中厚厚的企劃書,紫灰色的頭髮還是張揚跋扈,可是英俊的面龐卻比少年時更加有稜角,顯示了幾分董事長的凌人氣勢。他沒有抬頭,嘴角卻勾起來:“離歌,你終於回來了。”
入門的年輕女子倒是一點都沒驚訝,只是笑道,“是啊,景吾你的婚禮我怎麼能不來參加?好歹我也是跡部家名義上的一份子啊?”
“啪!”檔案被摔在桌上,跡部景吾沒好氣地抬頭,“離歌,你是拿本大爺當幌子呢?!……但是沒想到你還真的這麼狠心,一走就走了九年!”
跡部眯起眼睛,離開的少女已經變成了名揚世界的歌手,她曾經讓他心疼的悲傷現在似乎再也找不到痕跡,可是……每當他無意中聽到她的歌,她的聲音卻一如從前那般澄澈乾淨。
此時的她無辜的眼神倒是和以前的她重合在一起。
對於現在的離歌的改變,他忽然感到了深重的無力感。
不知這樣的改變,對她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
“吶,景吾,其實我很任性吧?”
跡部白了白眼,九年,漫長到他都無法想象。
他繼承了跡部集團,手冢更是早就接下了家業,跡部集團和手冢集團之間的白熱化競爭在他們倆的手裡漸漸淡化,直至重新握手言和,而立海大的幸村精市卻沒什麼訊息,據說在某個小地方專心經營一個農莊,其實到後來,堅持走網球道路的卻沒有幾個,除了青學的越前龍馬之外,切原赤也倒是讓人意外地一直在職業網壇奮鬥不息……
九年的光陰,猶如波濤翻滾的河流,湮沒了我們的往昔,也洗滌了一切的傷痛。
曾經的傷口,也即將癒合。
只是他不確定的是,缺失了九年的空白,她的幸福到底……歸於何處?
對於多年前的那場恩怨,以及年少時糾纏不清的心意,他或許只是一個旁觀者,卻沒有比身在局中的她看得更加清晰。
曾經就能讓人愛憐不已的她,今天,變得更加耀眼而孤獨。
“離歌,這麼多年,你的身邊就沒有一個合適的人?……”
女子淡然的面龐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繼而,她轉身,笑靨如花。
“合適的很多,但是……沒有想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人。”
離歌的目光緩緩投向窗外,溯空如洗,明媚得一如九年前的那個夏天。
她當年沒有等到那個夏天的完結便已孤身離去,遠赴維也納,緊張學習生活讓她感到充實,畢竟,她在為她的夢想而努力,但是當華燈初上,不可避免地,還是會感到寂寞,耳邊迴盪著少年們揮拍吶喊的聲音,可是卻不能再回去了。
她忽然微笑,其實,如果和從前的朋友再次重逢,能笑著道聲“你好嗎”便已足夠。
你好嗎?我很好。
年華是一封素淡的信箋,從往昔的自己那裡,投遞到現在的我這裡,親手拆封。
她能笑著回憶自己曾擁有過的那絢爛的青春,那青澀的懵懂,那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