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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有大麻煩了!李貞自是知曉林承鶴等人不是怕戰之輩,此番既雲糧草籌措困難,想來北疆此番雪災之受損必定極重,只怕到了秋日都未必能緩得過勁來,如此一來,原先所定奪的橫掃草原之戰略計劃要想實現怕是難了,除非是採用後世蒙古輕騎兵那等就食於敵、所過之處皆席捲一空的戰法,方有成功的可能性,問題是如今李貞的地位尷尬得很,時時刻刻都得小心防備老爺子的猜忌與朝臣們的非議,斷不容使出這等有些個不人道的戰術,再說了,原先預定的作戰計劃是隻要大度設兄弟倆一開戰,北疆大軍便以抱犢囤盟約的名義越過阿爾泰山,前後夾擊大度設,而後再趁勢消滅拔灼的主力,從而將大草原掌控在唐軍的刀鋒之下,至於如何改造的問題,完全可以等李貞上了位之後再行定奪,可如今這一切隨著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已經成為了空想,下一步該如何走李貞一時間還真有些個拿不定主意了。
人都是有私心的,李貞自也不例外,儘管先前與自家老爺子議定的西北戰略是固邊的保守之策,然則李貞卻依舊存了橫掃草原的野心,不單是因著薛延陀內亂之際是拿下草原的最佳時機,更因著一個極為隱蔽的謀劃——薛延陀所在的地盤極其遼闊,其西邊離關中其實很近,過了夏州便可直入關中,當年東突厥入寇中原,走的便是夏州縣,這整條道路上,唯一能利於堅守的僅有夏州、隴州兩處關隘,若能以武力征服薛延陀,安西之兵鋒便可留駐大草原,萬一京中有變,李貞自也就不愁無兵可調了的,這其中的隱秘自是不足為外人道哉,故此,儘管李世民不支援出兵大草原的戰略,可李貞還是在私下做好了出兵的準備,為此,李貞不單透過“燕記商號”從關中設法籌集了些糧草轉運安西,更以重金從邵武九姓國購買了大批的軍糧,只可惜在天災面前,這一切的努力全都成了泡影,當然了,這也跟北疆去歲剛經大劫,民生尚未恢復有關,否則的話,一場雪災雖大,卻也不見得會動搖北疆的根基,可不管怎麼說,如今大規模出擊北疆的機會已經是極其渺茫了,剩下的也就只能是看如何儘可能地讓薛延陀徹底亂個夠的問題了。
頭疼,頭真的很疼,主意倒是想了一個又一個,卻都覺得總是有所欠缺,畢竟李貞離開安西已是近一年的時間了,縱然有著飛鴿傳信的手段來保持聯絡,可要想全面掌控各種情況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兵家大事豈能兒戲,一個不小心之下,鬧不好安西鐵軍所向無敵的名聲就得受損,一旦如此,原本勉強才安定下來的北疆只怕又要出麻煩了,而這是李貞絕對不願面對的局面,苦思了良久之後,李貞無奈地長出了口氣,看了旁的鷹大一眼,略有些個寂寥地開口道:“給安西回信,一切事宜由安西大都護府自行定奪,務必在保證北疆穩定的基礎上行事,若能使薛延陀內亂拖到明年,便算是大功告成,即便不能,也須設法將其內戰遷延至十月,此為底限,不得有誤,去罷!”
“是。”鷹大原本以為李貞此番定會揮軍草原,原想著能跟著再次上陣,卻不曾想李貞的決定竟然是如此,心裡頭自是頗為失望,可也不敢多說些什麼,恭敬地應答了一聲,便退出了書房,自去安排相關事宜不提。
“罷了,且看柴哲威如何應對再說罷。”待得鷹大離開之後,李貞愣愣地呆坐了一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將此事拋到了腦後,起了身,慢慢地踱出了書房,往後殿行了去……
貞觀十九年四月初三,見天就要清明瞭,安西大都護府所在的高昌城熱鬧非凡,時不時便可見城外頭一陣煙塵滾起,而後便是一名威武的大將軍在一大群親衛的簇擁下縱馬衝進了城中,然後便是引來一大群高昌城百姓的圍觀與歡迎,這也不奇怪,這些威名赫赫的將軍們一年裡也就只有清明時節才能回高昌城一次,為的便是公祭戰死疆場的先烈們,滿城百姓平日裡沒少聽說書人評述這些安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