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遠與郭圖鬧僵,頗受排擠。他氣不過郭圖小人得志,亦想轉投河南。過去他得勢時,專管河岸警備,在河邊有不少親信。可以搞到船帶我們過河。他說,如果咱們兄弟想跟他一起走,可在三更之前到延津找他。”
辛評看一眼天色已是一更了,急道:“那還等什麼?還不快走。”
“兄長莫急?”
辛評亟不可待道:“能不急嘛!咱們還得回鄴城接上家小。”
辛毗道:“哎呀……兄長,放心吧!我都把家小接來了。你且收拾收拾東西,咱們再走不遲。”
“哦……”辛評方知原來辛毗事先料到自己會選擇南渡大河,竟提前做好了準備。“走吧!也沒什麼可準備的。早些離開省得夜長夢多。”
“也好!”
……
在辛評、辛毗兄弟離開袁紹黎陽大營的同時,郭圖大帳中忽然闖進了一個黑衣人。
“誰?”郭圖嚇的不輕。這陣子他沒少得罪人,還道是來找自己尋仇的。待看清來者面貌才長出一口氣,“原來是子遠,嚇我一跳。”來者竟是許攸。
郭圖問許攸道:“怎麼樣?那幾個人都跟你走嗎?”
原來,在過去兩個多月裡,外人看起來郭圖和許攸鬧僵,二者矛盾不斷且越演越烈。實際上,那不過是二人裝出來的。在這過程中郭圖唱黑臉扮演壞人角色,以袁紹之名打擊帳下賢臣良將。許攸則承擔紅臉角色,向備受冷落的賢臣和良將們表示同情,介此挑撥袁紹與眾人的關係,煽動他們離開袁紹,投奔河南。
連日來,這對聖母教在河北的暗子配合的很是默契,袁紹帳下一大批能人志士受到迫害,其中不乏有人心生離意。袁紹完全被矇在鼓裡。
聽到郭圖問有沒有人願跟自己南下。許攸點了點頭,“有二十餘人願與我一同過河。辛毗剛跟我說他們兄弟也願跟我走。至於沮授那傢伙……軟硬不吃,死活不應。”
郭圖冷哼一聲,道:“這老頑固!不撞南牆不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他。”說話間,他從櫃子裡取出一卷文案遞到許攸面前,“時間緊迫,這是袁紹讓審正南新制定出的南征方略圖,上面行軍路線,紮營結構,輜重囤放遞到寫的一清二楚。子遠南下拿著手稿恐有不便,一旦被河邊守卒發現少不得又有一番麻煩,還是將其牢記於心才好。”
許攸雖對駐河守將十分信賴,卻也知這年頭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反戈一擊找自己麻煩,事情還真不好辦了。丟命是小,萬一丟了情報。郭圖費勁心思得來的收穫將付諸東流,袁紹反過來懷疑到郭圖頭上,日後再想洞察軍情怕是難上加難了。
想通這些,許攸道“還是公則想的周到。”言訖,接過郭圖遞來的文稿一目十行的通讀一遍,又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記下了?”郭圖問。
“放心吧!”許攸點頭確認。
郭圖隨後將文稿丟進炭爐,用燒火棍撥弄一陣,確定紙張全部燒成飛灰後,對許攸道:“天色不早,我就不多留子遠了。此行前路艱難,願聖母保佑你!”
“啊……天門。也願聖母保佑公則。”二人同時行舉手禮。許攸道:“就此別過!咱們聖教大殿再會。”
“再會!”
許攸悄然離開郭圖大帳,藉著夜色潛回自己帳中,換上官袍,拎著行禮,飛身上馬直奔延津,赴辛評等人的約去了。
郭圖則於次日一早將厚厚一份名單交到袁紹手上,並告知袁紹名單上的人很有可能與欒奕暗箱勾連。
袁紹過目一瞧,足有將近三十人之多。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問:“公則可查實了?”
郭圖道:“目前還沒有抓住他們與欒子奇私通的證據,不過在下有理由相信,潛伏在主公帳下的細作就在他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