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同情之餘不免引以為戒。可不敢亂跑,要是惹回一頭蝨子,下一個被剪頭髮的人就是她了。這回被開水滾一回,硫磺皂燻一回,也夠了。
等到在外面玩瘋了回家的孟博超回來被照樣整治了一回後,兩個剛受完罪的女生都惡狠狠地來了句:“該——”
總不能就她們兩個受這罪。再看別人,總有點興災樂禍的心了。不過看到溫雅蘋連帶剛回家的孟建國也照樣洗了一遍,連被褥都被拆下連夜洗了時,凌波也低下了腦袋。不再覺得自己可憐,反倒真的開始檢討自己給三姨添了麻煩。一個勁地往前擠和溫雅蘋兩個人一起擰乾被單。
抬眼瞥她一眼,溫雅蘋也消了氣,只低聲道:“過兩天帶你去醫院,不過可不許當著你媽掉金豆子。讓她心堵得慌,不利於養病。”
“帶我去看我媽?”揚起臉,連最後一絲陰霾都不見了,凌波的臉上滿是笑容。看著溫雅蘋點頭,笑得更是開心,轉回屋笑著嚷嚷。
孟茹蔫蔫的,正緊盯著孟建國粗手粗腳的動作,“爸,你這麼包,一點都不好看,都鼓起來了……”
抬眼瞪孟茹,手一歪,手底下的紙就破了一點,孟建國一生氣,嚷了一嗓子,“嫌我包得不好,你怎麼不自己包啊!”
“咦,我要包,是你不讓的啊!”睜圓眼睛,孟茹理直氣壯地直述理由。孟建國為之一噎,想想,把手裡的書一丟,抬身就出了屋。
孟茹一轉身,趴在敞開的窗臺上,看到老爸跑到院裡,接手接過媽手裡還沒投過的被單。“你進屋包書皮去吧!你老兒子嫌我包得不好呢!”
撇了下嘴,在老媽回頭看過來扮了個鬼臉。才回頭看一直拽她的凌波。
“小茹,過幾天我可以去醫院看我媽了。”
“去醫院?”孟茹一掀眉,“那你這幾天就不能去找白姐姐玩了啊!要是再惹回一頭蝨子,看你怎麼去看老姨。”
凌波一怔,揪著手指不吱聲。
“不就是這幾天少和白姐姐玩嘛!有那麼難嗎?”皺眉,孟茹看著凌波為難的樣子,有些奇怪。
“可是,”遲疑了下,凌波低聲道:“要是不和白小雪玩,就沒人和我玩了。”
咦?孟茹一時沒反應過來。細看凌波沉下來的表情,才意識到她在說什麼。難道,凌波成了傳說中被孤立的人?不、不可能吧?現在的小孩還是挺單純的,就是她當年那麼內向,可在學校也是有兩個好朋友的啊!雖然一離校就沒了聯絡。
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問問凌波是不是被欺負了或是遭受冷暴力了,可看到老媽進來,孟茹又把話嚥了回去。就算她問,在大人跟前,孟茹也不會多說的吧。
“小波啊,你這幾天可別再去那個白小雪家去玩了。要是再惹了蝨子,我可就不帶你去醫院了。”看來老媽和她的想法很相似,一進屋就又囑咐了一句。
孟茹扭頭看著凌波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心裡卻不怎麼相信這個姐姐會真的做到答應的事。
果然,就象孟茹想的一樣。第二天放學的時候,沒有再等孟茹和凌波。
在老師的帶領下,一年級新生分成幾個小隊,沿著路排隊走,誰到了拐彎的時候就脫開隊伍。這年頭,車少,倒是安全。遠遠的,孟茹看到凌波和白小雪的背影消失在一條衚衕口。孟茹大聲喊了一聲,隱約看到凌波似乎回了下頭卻沒有往回走,反倒加快了腳步。
搖了搖頭,也沒追過去。孟茹自去師傅家。還沒開練,楊得宗就衝著她招了招手。
待孟茹靠近,便平聲問:“是不是留了作業啊?先寫作業,寫完作業再練習。”
撓了下頭髮,孟茹還真沒想到師傅竟然把寶貴的練習時間先讓給她寫作業。看看故意板起臉作嚴師狀的楊得宗,孟茹偷偷一笑。跳起身支使隨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