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冠中隱約可見的那具屍體,卻不上前去檢視。王勇眼神示意一名親衛上前檢視,那親衛緩緩順著樹幹爬上橫生的樹冠,撥開松針濃密的樹枝,緩緩拖出一個人來。
那人面朝下趴在樹冠上,身上插著十幾根箭支,渾身都是鮮血,已經是斃命多時了,那親衛緩緩的將他翻轉過來,低呼道:“大人,是王大春王總旗。”
死去的親衛正是王大春,四發火銃射殺了八。九名韃子之後,韃子兵們迅速圍攏上來,有人在後方開始射箭,密集的箭雨將他射成了刺蝟,身子從懸崖上跌落了下來,不想恰好被松樹接住。
宋楠的心情並未好很多,死的是王大春,不代表葉芳姑便可無幸,在那樣的情形下,韃子兵會越來越多,葉芳姑想逃脫是不大可能的,要麼便是死在了崖頂,要麼便是被韃子兵給活捉了。相對於第一種可能,第二種的可能性更加恐怖,葉芳姑若是被活捉了,韃子不知道她的身份的話她會遭受非人般的凌辱,若是知道她的身份的話,也許不會對她無理,但若是以她來脅迫自己,自己該如何取捨?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宋楠都難以接受,一時間,心亂如麻,心緒如沸。
震天的爆炸聲正是來自於北邊的炮彈帳篷,王勇帶著數十名親衛摸到那裡,幹掉了帳篷中的十幾名韃子守衛之後便聽到了外邊的火銃轟鳴聲。'_'ww。23。王勇雖不知道宋楠為何要用火銃來暴露身份,但他知道,此刻自己的任務便是儘快將韃子的大炮炮彈銷燬,所以也無暇去看發生了什麼。
然而,王勇遇到了生平的一大難題,帳篷裡堆滿了大箱子,箱子裡的雜草裡全是黑乎乎的大圓球,據宋楠描述的樣子,這些就是炮彈,而且是內充炸。藥的開花彈,但是翻來覆去的擺弄了半天,王勇硬是沒想明白這玩意該如何引爆。
黑乎乎沉甸甸的大傢伙光溜溜的,外殼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縫隙,也找不到能夠撬開的地方,明知裡邊有火藥,但卻像是狗咬刺蝟無處下口。
忙活了半天,外邊的火銃聲和喊殺聲越來越密集,王勇心中焦躁如火,宋大人帶著十幾個人如何能和數百韃子對抗?自己辦這麼事情還辦不成,眼看著這些鐵疙瘩毫無辦法,氣的簡直要吐血。
“他孃的,怎麼辦?這玩意誰能銷燬,誰能告訴我?”王勇將手中的大鐵球朝地上亂砸。
一名親衛忙道:“僉事大人心啊,這些傢伙劇烈的碰撞是會爆開的。”
王勇驚訝道:“劇烈碰撞會爆炸麼?你怎知道?”
“人在入錦衣衛之前曾在神機營幹過一年,神機營的炮彈便是開花彈,也是不能亂砸的,當年運送炮彈進京的途中,車馬顛簸之時一顆彈藥在車中爆炸,引發整輛大車爆炸,波及左近的車馬,死了七八十人呢。為此當初的炮營千戶被公爺下了大獄,這事您沒聽過?”
王勇搖頭道:“我哪裡管這些屁事,不過照你這麼,這些鐵疙瘩會碰撞爆炸,而且會波及其他?”
“那是自然,爆炸之時,裡邊的火藥和鐵球力道何其強勁,撞擊到其他的炮彈上豈會不發生爆炸?”
“好,太好了,他孃的,你怎不早,害的老子在這裡發了半天呆。”王勇搓手道。
“您也沒問啊,人還當僉事大人知道呢,只是時機未到不能動手。”
“時機你個奶奶,來人,一人拿一個,給我使勁的砸。”
“啊……大人,這麼一來我們豈非全被炸死了,再用手砸恐怕也很難引爆啊,我們才多大的力氣,炮彈飛出數里遠落在地上,那衝擊之力才是必然引爆的。”
王勇皺眉四下環顧,忽然喜道:“有了,取幾顆來,外邊不遠不是有韃子的大炮麼?咱們遠遠的朝帳篷裡轟上幾炮,還怕它不炸麼?”
“好主意。”眾親衛死裡逃生,連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