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醉醺醺地散去。
回得隔壁自己屋裡,店小二提了一桶熱水進來,笑著招呼道:“二位官爺,夜已經深了,就著熱水燙燙腳、解解乏,早點上炕歇息吧!”
也不知怎地,薛霸聽了小二說到“熱水”二字,立馬蹦著跳了起來,酒勁兒也消去了大半。陰冷冷地笑了一下,他忙伸手往桶裡試了試,覺得水不是很燙,便吩咐道:“小二,這水還冷著哩,如何燙腳?――你快去灶間添兩把柴火,把水燒熱些!”
店小二一聽,心裡實在不爽,這水明明是熱的,燙燙腳保管足夠了,再熱的話連毛豬蹄都行了。然而,他一個小小的打雜,如何敢回絕朝廷公差?呆呆地站了一會,他連聲說“是”,便提起桶子出了門。
“薛二兄弟,你這是為何?”忽然間,董超的酒勁也消了許多,他拽了一下薛霸,忙道:“我見那桶裡的水還冒著熱氣,想必燙燙腳保管夠了,你如何說是冷的?”
“呵呵!”薛霸冷冷笑了兩聲:“這個你先休問,我自有用處!”說著話,他從炕上一把扯過剛剛脫下的外衣,胡亂往身上一套,跟著就出了門。
來得後院灶間,薛霸看那店小二彎著腰正往灶臺裡塞柴火,也不等小二說話,他立馬吩咐他下去早點歇著,這些事他自己來做。
不過,店小二心眼直,又得了掌櫃的吩咐教訓,豈能怠慢了客人?更何況眼前之人是衙門裡的公差,那可是吃皇糧的,如何能讓他做這等粗活?於是,店小二笑著堅持要自己忙活,讓薛霸在旁等一會就好。
可這一下,薛霸當即火了,呲牙咧嘴,怒目圓睜,張口便罵:“你小子怎麼這麼磨嘰,再多一句廢話,小心老子揍你!”隨即,他一把擼起袖子,拳頭也跟著攥了起來。
好端端的,這廝客官就要動手打人,店小二不明就裡,就跟那丈二和尚似的,摸不著頭腦。然而,他也不是傻笨之人,眼見人家拳頭都掄起了,他哪裡還敢停留半步,撒腿就跑,一溜煙便鑽出了門,沒個鳥影了。
“呵呵,這小子真是個孬貨!”薛霸冷冷地笑了笑,他沒有想到這店小二竟然這般膽小,原本他只是想嚇唬嚇唬而已,但沒想到那傢伙這麼不禁嚇。不過,那小子溜得倒是蠻快,跟山林裡的野兔絕對有得一拼。
笑了笑,又摸了自己下巴處的一把小鬍子,薛霸也不閒著了,轉到灶門口,拾了樹枝柴火便往灶裡一個勁地猛塞,直把鍋裡的水煮得滾開了方才罷手。找來大瓢,舀了小半桶滾開了水,薛霸這廝也不摻些冷水,便拎著桶往林沖屋裡來了。
因為醉酒如泥,林沖捲縮著靠在牆角正沉沉地睡著,他肩上還扛著大枷,頭髮凌亂,又臉上刻著金印,狼狽不堪,實則跟街頭乞丐不無二樣。薛霸提了水桶進來,見林沖還睡得死沉,便將水桶就著炕邊放下,小聲喊道:“林教頭,醒醒啊……快點醒醒……”
如此喚了十來聲,林沖這才慢慢醒來了,他睜開朦朧的睡眼,看得薛霸在旁,便問:“薛端公,你……你喚我何事?”
薛霸笑道:“一路上勞頓了,我提了桶熱水給教頭燙燙腳,好解解乏!”
“這可如何使得,有勞薛端公了……”林沖急忙稱謝,他肩上扛著重枷,實為不便,又剛剛醉酒,竟廢了半天功夫方才爬著坐起。不想,待得林沖剛一坐起,薛霸便蹲下身子來給他脫鞋脫襪。林沖一急,趕忙推卻道:“怎敢勞煩薛端公?――不可!不可!”
“林教頭莫要這般客氣!”薛霸擺了擺手,故意裝著一臉的正經:“想想教頭是如何了得的英雄人物,只是一時遭了厄運,他日運轉,必定又能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小的只不過是衙門裡一個小小的差官,能為教頭效力,實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