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從未有學畫,卻是領悟頗深,不學作畫,當真可惜了。”說到這裡,范寬倒是微微嘆息。
柳開也道:“老夫不善棋畫,而這小縣之地,又哪裡有什麼善工作畫之士,世事如此啊。”
范寬笑道:“賢侄確實不同尋常,老夫有門生幾人,卻無一人有你的見地,可惜老夫卻是身在成都,不能對你有所親授。”
陳堯諮笑道:“學生已是知足,能得恩師文風,定不敢懈怠,哪還求其他工筆。”
范寬有些所思,片刻即笑道:“賢侄既無功名,當可參加州府解試,他年中的秀才,便可授推進成都府書院求學,老夫駐守成都,當為你點撥片言。”
柳開聽聞此言,道:“中立兄真的願教授嘉謨學畫?”
范寬笑道:“賢侄對書畫甚是有天賦,深得吾心,老夫惜才啊,不得不有所變通。為紹先兄女婿,怎能不詩畫皆通曉?”
柳開聞得他如此之言,也笑了,對陳堯諮道:“嘉謨,老夫推行韓、柳的古文之文風你領悟不少,紹先兄可不比老夫,他的畫作,就連林和靖先生都賞心悅目,推崇備至。他答應教授倪學畫,你今日那便可求師學畫。”
范寬笑道:“此舉不可,賢侄乃是紹先兄門生,怎能在拜,老夫生平寫畫無數,學子也是數人,哪能再如此收徒。即是對其賢侄相稱,當授之畫工,而並非求得師徒名分,就以點撥,拜師一說,便免去吧。”
柳開奇了,這范寬比他還隨和,難怪別人稱呼其“寬”,笑道:“本想老夫隨和之人,不想中立兄卻是如此曠達,不拘成禮,人人皆呼為“寬”了。”范寬一笑,相視舉杯。
陳堯諮早對范寬的那幅畫神往已久,只覺得其畫技非常,如神來之筆,心生嚮往,如今能隨其學畫,豈能不興奮。遂直立起身作揖,說道:“多謝師伯,小侄當努力治學,不負師伯厚望。”
范寬也不免有些惋惜,說道:“但可惜老夫身在成都府,他日你中的秀才,便可入成都州府書院,老夫當親授,是否有此機緣,還得看你自身了。”
陳堯諮笑道:“當與師伯相會成都府。”
言笑之間,柳開笑道:“中立兄如今可算北還朝堂,東山再起,苦盡甘來,可喜可賀啊。”
范寬卻笑道:“今日聖上召還寬,紹先兄想來也是回廟堂之日不遠。”
柳開似是明瞭,微微捋了捋鬍鬚,面帶微笑道:“而今之下,想必聖上已經察覺出了這朝堂陋弊,冗苛沉疾。當一掃現今弊陋,從起資政之士。”
范寬回道:“紹先兄果然遠見卓著,一眼便看出此中門道。此次,聖上對燕雲用兵,非但無功而返,更是損兵折將。聖上龍顏大怒,一氣之下貶黜外放者達三十人之多,並敕令召回我等,想來愚兄返回朝堂之期,指日可待啊。”
柳開聽聞此言卻是一驚:“聖上對燕雲用兵了,想來他還是有革新之志啊。”
陳堯諮道:“這冗沉之事,卻是不太好革新。”
柳開問道:“那依你之見,阻力非常了。”
陳堯諮笑道:“聽聞師伯此言,這次北伐失利,便是明證,聖上想有所為,必定阻力不小。”
柳開、范寬二人點頭,表示贊同,只聽陳堯諮道:“自太祖以來,便出冗沉痼疾,聖上欲召回舊臣、革新利弊,卻是費一朝一夕,由此欲以北伐,希冀有所突破。”
范寬卻道:“可此次用兵卻是大敗而歸,我朝自太祖以來,未嘗有此敗績,更是大將折損,聖上憤怒,卻是情理之中。”
柳開道:“以聖上英明睿智,早晚能看出如今朝堂冗積不堪,當年放逐我等,還不是那形勢所逼,此時聖上大權在握,當有所作為了。”
范寬拿著酒杯,品了一口,表示贊同,道:“這次北伐失利,卻是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