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提不出來。這時候我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是老王叔來了。
老王叔人還沒到聲音卻已經先到了:你個死兔崽子,一眼照顧不到你就整出事來。
那傢伙看到了老王叔便收起架勢,一轉身子倒在草堆裡。老王叔扶起我。娃,有事沒?
我搖了搖頭問老王叔,那是馬駒嗎?
別管它!作孽的東西。
老王叔轉口不提那馬駒而問我為什麼來後院,語氣裡好大不高興。我有點委屈地說自己到後院只是想幫他乾點活,老王叔看了我一會,使勁往我肩膀一拍。娃,就衝你這句話我也不能讓你再幹活,只要你老王叔還站著,你就老老實實地給我在這養傷。他隨手拿起樹枝走到草堆旁衝著那喊:兔崽子你給我聽好,我這小同志是咱部隊裡來的人。你給我好好的,看你以後再惹事,我非打斷你的腿不可。一邊說著一邊揮著手裡的樹枝,可是揮了半天卻沒有一下落下去的。
麒麟傳 三
我一個人回到屋子裡,雖然知道剛才那馬駒就是昨晚跑到了我的窗外的東西,可是看老王叔的樣子根本不想告訴我那馬駒的來歷。沒辦法我回到屋裡就去找大媽,大媽手裡正拿著我的背心在補,聽完我的話咬斷了手上的線頭嘆了口氣:唉,這個老頭子養馬十多年了,在他手上從來沒死過一匹馬。結果半年前出了個事,母馬死了只剩下這麼個崽子。沒想到那小崽子一點不服人管,大一點了是見人就踢,還咬人呢。除了老頭子跟本不讓別人進身,這馬也就算廢了。老頭子到現在還窩心這事呢。這時老王叔從外面走了進來,見老王叔進了屋,大媽馬上閉了嘴,我也回到了我的屋裡。
躺在炕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讓一個畜生給欺負了,真是窩火。想起了小時候聽說評書講過徐達給地主馴馬的故事,我眼珠一轉想到了一個主意,連忙穿上衣服悄悄溜出了屋。不知道已經是什麼時辰了,天上早已經滿是星星,圓月正掛在頭頂。藉著月光我看見虎子躺在窩裡直瞪瞪地看著我,我把食指放在嘴邊衝著它噓了一聲。我從牆邊撿起根木棍踱著小步往後院走去,到了拐角處我偷偷地往後院裡面望了望,馬圈裡的馬一匹挨著一匹站著已經全都老老實實地睡著了。我順著牆根往草堆那邊走去,月光下我看見草堆裡團著一個黑乎乎的傢伙。好傢伙,馬還蜷著身子睡覺?我舉起棍子就要打。可是咱們人民解放軍怎麼能打落水狗呢?我放下棍子,用棍子尖挑釁似的捅了捅它屁股。馬駒一下子從草堆裡跳起來,看見是我以後仍然用那兩隻紅燈泡似的眼睛死睜著我。還神氣?今天就讓你知道知道人民解放軍的厲害,我舉起手裡的棍子就衝著它使勁打了過去。它輕輕往旁邊一跳就躲開了,我不停地打著,草被我打得亂飛,也不知道有沒有打到它。一會就把我累得氣喘吁吁,沒辦法只好再使用懷柔政策,我從地上撿了把乾草衝著它晃,來來,吃草。它歪著頭看了看我,馬上就轉過頭又躺在草堆裡。看它放鬆了警惕我猛地衝過去對著它屁股就是一下子,這下打得很結實,震得我手都直麻。這傢伙卻一聲都沒叫喚,回頭一口就咬在了我的胳膊上。我們倆一下子就扭在了一起,因為慣性我和它一起倒在草堆裡,所以它並沒有咬實,但我已經疼得直流冷汗。還沒有等我反擊它已經翻了個身爬起來往牆角的木堆跑去,三步二步就跳上木堆。當它從柴火堆躍過土牆時,月光灑在它身上,它全身泛著銀光,彷彿有一雙翅膀託著它向前飛去,慢慢溶入了黑夜。我躺在草堆裡望著天空,張大了嘴早就忘記了胳膊的疼痛。
我捧著生痛的胳膊悄悄回到屋裡,坐在炕上我藉著月光看見自己的胳膊上有著一圈整齊的牙印。深處都已經有血滲了出來,我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