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想來也是因為這個。
但那到底是為什麼呢?
太平朦朦朧朧地想出了個大概,但卻推敲不出任何細節,便唯有暫且作罷。
她被宮侍們引著來到了武后寢宮,見到武后正在伏案疾書,便沒有打擾。等武后寫完一封文書之後,見到是她,才莫名地笑了一下,喚道:“太平。”
太平心裡咯噔一聲。武后沒有喚她的名字,而是喚了她的封號。
武后輕描淡寫道:“這些日子你留在宮裡罷,與阿孃住一段時日。你的駙馬要是想見你,便在白日進宮來見見罷,橫豎皇城離這裡不遠。不過太平,這些日子,你莫要到處亂跑了。”
太平心裡一驚,繼而又隱隱地鬆了口氣。
阿孃的意思是禁自己的足,而且此事與薛紹無關,那很顯然,就是和自己前些日子的舉動有關了。
前些日子她去了西域,再前些日子,她認識新安郡王之子。
如此一推想,便不難推想到,此事與太宗皇帝脫離不了干係。
她點點頭,笑著說了聲好,遂在武后寢宮裡住下了。
直到十餘日後,她聽說皇帝在行宮裡……變得勤勉了。
傳信的宮人說,這些天聖人在行宮裡是從未有過的勤勉,非但將送過去的文書都一一批覆了,而且還特意去拜了拜太廟,甚至在太廟裡跪了三日,其心可見虔誠。而且就連前些日子喜歡的丹書道經,也都丟到了一邊去,整個人與先前全都不一樣了。
太平心裡咯噔一聲。
這件事情,如果不是阿耶忽然良心發現,顯然就是阿孃的手筆了。
不知道那一日,在宣政殿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阿耶他居然……知道了。
武后一字不漏地聽完了宮人的話,輕輕地笑了一聲,道:“你下去罷。”
宮人依言退下了。武后側頭望著太平,又輕描淡寫道:“阿月想不想去陪陪父親?”
☆、行宮1
太平直到離開的時候,心神一直都是恍惚的。
直到真正到了皇帝的行宮,她才真正回過神來。
這座行宮與她離開之前沒有什麼兩樣,依然高大巍峨,恢弘如大明宮,但比起那日自己離去之前,卻少了許多喧囂熱鬧的氣息。道士道袍沒有了,丹爐道經沒有了,整座行宮裡靜悄悄的,偶爾還能聽到一些蟲豸的鳴叫,比她的公主府裡最幽深的那座小院還要幽靜。
她一路走進行宮裡,所見的宮侍們無不規規矩矩地行禮,伏地叩拜,連大氣都不敢出。要知道上一回她來到這裡,宮侍們還是大大方方地喚了她一聲公主,與她說了兩句閒話的。
太平自認為不是個苛責宮侍的公主,如今行宮裡出了這番變化,自然是因為皇帝的緣故了。
而皇帝之所以出了那番變化,又是因為那位陛下的緣故。
其實她心裡有些好奇,那位陛下與母親在宣政殿裡,到底說了些什麼話,又或是達成了什麼特殊的協定,才讓那位陛下打消了先前的念頭,聽從母親的建議來到父親行宮裡,而且還將父親收拾得這樣服服帖帖。她越是靠近父親居住的地方,就越是感到好奇,也越是感到忐忑不安了。
但這裡終究是皇帝的行宮,而她則是皇帝的女兒。
因此即便再忐忑不安,她依然好整以暇地去到了皇帝跟前,規規矩矩地跟皇帝見了禮,又將阿孃臨走前的囑咐帶給了皇帝聽。她看的出來,皇帝比起先前要瘦削了一些,精神頭有些不足,臉色稍嫌蒼白,連眼裡也帶著一些血絲,顯然是經受了一番極痛苦的……嗯,蛻變。
但好在往日他從不離手的那捲道經,總算是沒再看見了。
太平心裡感到有些欣慰,又感到有些不安。
她不知道那位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