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武后在裡面做了些什麼,只知道里面時不時地傳出一些爭執的聲音,還有武后偶爾的笑聲。
武后……武后她最大的本事,便是演技精湛罷?
太平心裡咯噔一聲,在宮門前停下腳步,慢慢地等著。
宮門依然是緊閉的,周圍的宮侍們個個都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出。裡面的聲音隱隱約約傳到外邊來,像是談話聲,又像是一片的沉寂。太平定了定神,招過一位宮女低聲吩咐了兩句話,宮女即刻便離開了,也不知掉她到底說了些什麼。
日頭漸漸地西移,不多時便過了正午。
他們已經在殿裡呆了三四個時辰了,直到現在還不曾有出來的跡象。
太平微一皺眉,又問道:“上官婉兒呢?”
上官婉兒把她叫到這裡來,但自己卻不見了蹤影。她不知道這到底是出於武后的授意,還是上官婉兒自己的主意。但她隱隱地感覺到,她留在這裡並不妥當。
又等了三刻鐘之後,裡面依然沒有出來的跡象。太平的眉頭深深擰了起來,轉身要走。但忽然她又折返回來,到自己的寢宮裡,揀了兩件珍珠首飾才離去。
——日後阿孃追問起來,也可以說自己是回宮拿東西的。
她到宮裡去了一趟又匆匆回府,薛紹依然坐在原處不動。今天是休沐日,因此他用不著出府去。太平將珍珠首飾遞給貼身婢女,又回到美人榻上臥了一會兒,舉袖遮擋住刺眼的陽光,仍舊皺眉。
他們在宣政殿裡……
她相信阿孃那天的話,絕非是危言聳聽。
薛紹抬手摸摸她的額頭,溫和道:“有些涼。”
太平輕輕唔了一聲,自己也撫了撫額頭,果然感到一片涔涔的冷汗。她尚未開口,薛紹已經讓人取了帖子來,要請太醫給她診脈。她剛想推說自己不用,但轉念一想,便又歪靠在美人榻上,蔫蔫的,像是真的生病了一般。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從她診完了脈吃完了藥甚至又用過了暮食,宮裡一直都不曾傳出訊息來。
直到晚間,太平等到有些不耐的時候,才從宮裡傳來了些訊息,說是皇后不知為何,忽然遣新安郡王之子去皇帝行宮,陪皇帝一些時日。
太平大驚失色。
她自然知道新安郡王之子的身份,阿孃也知道。
前些時候太宗陛下甚至還在質問阿孃,讓阿孃給他一個說法。
但現在,阿孃卻要讓他……讓他去見一見皇帝?她這是同太宗陛下有了什麼協定麼,可昔年在長安城裡,甚至是在西域,太宗皇帝一直都堅持著,自己的身份斷不能暴/露給皇帝知道呀。
太平翻來覆去地想,但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又派人去問了問,便聽說新安郡王之子連夜就走了,現在恐怕已經出了長安城數十里,很快便要到皇帝行宮去了。
她尚未回過神來,便又接到了阿孃的話,說是要她進宮。
而且是她一個人進宮。
“一個人進宮”云云,太平並不陌生。
每每阿孃這樣找她,多半便是有些“體己話”要同她說了。
她定了定神,問清楚阿孃確實只找她一個人,沒有其他任何額外的口諭之後,才安心地去了。她不知道昨日上官婉兒到底為何找她,也不知道阿孃在這其中,到底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但是照現在的情形推測,應該是昨天阿孃與太宗皇帝說清了一些事由。而上官婉兒她,她僅僅是聽從阿孃的吩咐辦事而已。
太平想到這裡,心裡便稍稍安定下來,繼續理清楚自己的思緒。
昨日阿孃“召見新安郡王之子”,時間出乎意料地長,比從前任何一次都要長,很顯然阿孃確實是和太宗皇帝深談過,甚至是與他達成了某種妥協。新安郡王之子去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