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你娘若生成這等模樣,玉皇大帝還成了你爹呢。”眾人聞言鬨笑。那孩子伸手撓頭,聽得眾人嘲笑,面露不忿,叫道:“這畫的分明就是我娘,只不過……只不過……”
那跑堂問道:“只不過什麼?”
那孩子記起孃親平日裡的囑咐,忍了忍,道:“只不過她沒我娘美!”
這麼一來,眾人更加當他童言無忌。這畫中女子已是人間絕色,若說這伏俟城中有人比她更美,自是沒人相信。彥翎手玩酒杯,一直在旁打量這孩子的眉眼神態,此時突然問道:“小娃娃,你娘既然這麼美,自古美女配英雄,那你爹也一定是個了不起的英雄好漢了,他可在這伏俟城中?”
那孩子臉一紅,低下頭小聲道:“我……我沒爹。”眾人又是一陣鬨堂大笑,窗邊有個皮袍客高聲叫道:“小娃娃,你娘若當真生得這麼美,大爺乾脆委屈一下,給你做爹算了。”
那孩子漲紅了臉,雙拳緊握,瞪大眼睛盯著那人。眾人都道他要惱,誰知他哼的一聲,一把抓過跑堂手中的酒壺點心,轉身就往外走去。大家沒了熱鬧看,皆道這孩子胡說八道,待要繼續聽彥翎講述畫中女子來歷,卻發現他早已沒了蹤影。就像來時一樣,偌大的酒樓中竟無人看到他何時候離開,去了哪裡,唯有松先生雙目雖盲,但耳力靈敏,聽到那孩子走時彥翎閃出酒樓,悄悄跟了出去。他想起彥翎方才說過的話,思忖片刻,對那撫卷長嘆的白衣書生道:“敢問這位客官,這畫中女子可是長髮玄衣,容顏清魅,左手手腕上有一串七彩靈石?”
那白衣書生喜道:“不錯,正是如此,莫非先生知道她是何人?”
松先生仰頭嘆道:“原來如此,難怪他說就連姽後含夕也要懼她。哎,此人若是在世,能與穆王聯手號令天下,共抗鬼師,這九域蒼生怕是能夠少受些苦楚煎熬。只可惜十年之前她便生死不知,蹤跡全無,可惜啊,可惜!”
那白衣書生方要追問,忽聽身後一聲響動,轉頭看時,酒樓雕窗霍然大開,緊跟著一個包袱當空飛進,向著方才說話的皮袍客背心砸去。那皮袍客身懷武功,察覺風聲響動,閃身向側躍開。只聽撲通一聲,一包臭糞散了滿地,酒樓中頓時臭氣熏天,沖人欲嘔。跑堂大聲驚叫,眾人紛紛掩鼻後退。那書生見機算快,衣袖一掃,收了畫卷,沒讓糞汁沾汙了去,與那皮袍客同時喝道:“什麼人!”
窗外有人拍手大笑,“哈哈!讓你們笑,送你們大糞嚐嚐鮮!”正是方才那打酒的孩子。皮袍客怒吼一聲搶出門去,誰知剛一推門,一包東西當頭掉落,饒是他縱身急閃,那滿包糞便還是灑了半身,被雨一淋,臭不可聞。那孩子遙遙叫道:“好臭好臭,人臭話也臭,話臭人更臭!”一邊說著,一邊向後跑去。
那皮袍客怒不可遏,拔腿欲追。那孩子突然停步道:“喂,你敢追我,前面還有糞包給你,小心了!”那皮袍客聞聲果然一頓,那孩子趁機閃入小巷,立刻便沒了蹤影。
彥翎手提酒壺坐在對面屋簷下,將那孩子搬運糞包捉弄眾人看了個一清二楚,見他轉入巷中,便將酒壺一收,跟了上去。此時雨勢微歇,那孩子在街巷中轉了幾轉,見無人追來,放緩腳步,提著酒向前走去。起先他還是一臉得意,過了一會兒,嘴邊笑容卻慢慢消失,拿腳踢著地下石子道:“哼!想做我爹,重新投胎再說。我爹是像穆王那樣的大英雄,比你強一千倍一萬倍,現在我只不過沒見到他,等我見到他,讓你們再笑,哼,讓你們再笑!”他平日在酒樓茶館中玩耍,常聽說書先生提到穆王快意江湖、縱橫沙場的各種傳說,幼小的心中早已不知不覺將從未見過面的父親想像成那樣的英雄。彥翎在後聽著,不由暗暗好笑,幾次想上前逗弄他說話,但為探出他家住何處,卻又生生忍住。
那孩子神情落落地提了酒壺點心,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