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會一會這位九夷女王,倘若事有萬一,你切記莫要輕舉妄動,尋機離開君府就好。”
彥翎毫不客氣地丟給他一個大白眼:“這算什麼?難道你是在教我棄朋友于險境自己先行開溜?”
夜玄殤笑道:“險境倒也不至於,對方既已識破我的身份,只需通知皇非便可,似乎沒必要再費周折設局。九夷族在諸方勢力中地位十分特殊,所以我必定要走這一趟,弄清她是何用意才好。”
彥翎道:“要去一起去,再說便不算兄弟!”說著人已閃出藏身之處,搶先掠往座舟方向。夜玄殤不及阻止,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展動身形緊跟而去。
因是泊在君府內湖,座舟上原本高懸的明燈都已放下,只餘簷下一溜風燈透出靜謐的光亮。兩人潛至船身暗影深處,彥翎甩手射出鉤索,確定無誤後略一借力,幾個起落便輕飄飄地翻上船頭。夜玄殤隨後而至,船上只有數名留守侍衛,兩人順利到了上層甲板,避開幾個侍女進到主艙,剛剛運功將衣服弄乾,便聽外面傳來嘈雜的人聲。
船側懸橋緩緩放下,主艙、望臺以及桅杆之上數十盞明燈隨之升起,照得內外燈火通明,顯示出座舟雍容華麗的輪廓——這是半個月前皇非贈送且蘭封王之賀禮,尚包括坐落在上郢城外一座精美的府邸以及無數僕從,當時曾在楚都很是引起一陣轟動,非但表示出楚國對九夷國的態度,更毫不掩飾地說明少原君與九夷女王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
數列侍衛簇擁著兩人登船,徑直往上層船艙而來。“殿下!君上……”外面低呼聲響起,似乎有人揮了揮手,接著便是侍女們紛紛退出房間的聲音。透過錦色畫屏,皇非似乎低頭對且蘭說了些什麼,案旁燈燦如玉,窗外月影流波,溫語輕言的少原君,那無人可以忽視的溫存,無人可以抵抗的微笑,令這一方天地流露出與外面肅殺氣氛迥然不同的柔和。
或許是因劍傷之故,且蘭倚案而坐,燈色下一痕黛眉輕蹙,較之平日風姿颯爽的模樣頗見柔弱,抬頭道:“傷得並不重,已經不礙事了,都怪我一時大意,才令那兩人走脫了去。”
她臂上傷口早已包紮上藥,經過了細心的處理。皇非替她攏了攏外袍,側身落坐,淡聲道:“那人能夠擋我一劍毫髮無傷,無論內功劍法,都堪稱不凡,幸而他無意傷你性命,否則我可難和師父交代了。”
且蘭道:“可惜我未能看清他的樣子,君府防範如此嚴密,也不知他們怎麼會混入烈風騎侍衛之中,目的又是什麼?”
皇非冷冷一笑:“我已派人查過,君府通往內宮的密道機關遭人破壞,五重機關控制的暗箭盡數發射,卻未見一具屍身。此二人想必是因衡元殿的《冶子秘錄》而來,卻為躲避機關無意中撞入隔壁密道,殺了兩名巡查侍衛冒充他們潛入府中,哼,膽量倒是不小!”
暗處兩人聽得頭皮發麻,事出之後皇非連衡元殿密道都未曾去過,卻將事實推測的如此準確,無怪乎烈風騎戰無不勝,就憑這般入微的推斷、驚人的直覺,戰場上又有幾人能夠運籌帷幄與之匹敵?便聽皇非又道:“據回報,侍衛中有一人是被極薄的利刃所殺,想必便是你浮翾劍斬斷的那把刀。這用刀之人在兵刃被斷的情況下竟能避開你一劍,輕功十分了得,憑此便可追查出他的身份。且蘭,那傷你之人,用得是左手還是右手?”
他突然扭頭問來,且蘭不禁一愣。燈下皇非俊美的雙眸恍似驕陽奪目掃過,眉間英風,剎那直抵人心。
且蘭心跳猛然漏了一拍,周圍一切彷彿靜止,那穿徹萬物的注視漫長如歲月千年,然而實際上也只是短短的一瞬,她便靜靜回答道:“我沒有告訴師兄嗎?我之所以為他所傷,便是因沒料到他左手亦能用劍。”
皇非眼睛微微一眯,一抹笑意仿若春水流淌:“難怪你臂上傷口外深內淺,我還奇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