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預兆,竟連一絲掌風也無。那人眼見無法躲避,孰料一掌擊實,卻自那人胸口洞穿而過,燈下一道幻影閃開,那人不待他再次出招,翻身跪下叫道:“屬下神翼營吳期,見過君上。”
皇非目光在他身上一停,下一招便凝而未發,卻見來人身量細瘦,長臉深目,身著赤色宣軍服飾,只是外袍上的花紋卻是黑色,不同於其他人的金色火焰紋路,衣服顏色也較之略深。彼時宣楚交戰頻繁,楚軍為竊敵機要曾暗中挑選軍中精英混入宣國,關鍵時刻以為內應。這些人皆對楚國忠心無二,真正的身份亦唯有方飛白清楚,皇非打量他道:“你是神翼營的人,什麼時候入的宣軍?”
吳期回答道:“屬下是當初鍾林之戰後,奉方將軍之命改換身份加入宣軍的,因原本出身七城,略通些旁門左道,所以便被選入隱字營。”
“隱字營。”皇非略略思忖,點頭道,“不錯,三年便升為中領軍,可見戰功卓越。”
吳期道:“都是君上與方將軍費心安排,屬下早知君上在此,一直想來相見,但又怕節外生枝,所以直到看見方將軍傳出的暗記,才來給君上請安。”
皇非抬眸,唇鋒微微挑起,笑道:“來得正好。”
吳期自懷中取出一樣東西道:“方將軍曾命屬下留意隱字營上將白信,今日他放赤鳶尋回此物,似乎已經懷疑那如衡兵敗另有原因,正在暗中調查。”
皇非見他手中拿的正是當晚赤字營被動過手腳的煙信,冷冷笑了一笑,“此人果然不可不防,也罷,今夜有件事情,便安排你去辦。”
月冷雪霽,層雲重重被疾風催動,在深峽險川前掠過時明時暗的影子。天鼓峽懸崖之側,一線羊腸小道下臨深淵,彷彿是絕壁之上一條細利的刀痕,筆直通往峰頂,玉淵城峭拔的輪廓如沒雲端,深夜之中隱約可見。
一聲夜鳥輕啼,忽然自深不見底的峽谷中響起,月色陡暗,數條黝黑的鋼索悄無聲息地自崖上滑落,跟著幾道黑影輕身而下,甫一落地便向兩側閃去,上方再有人影落地,數百人出現在天鼓峽入口處,未曾發出一絲響動。待到所有人入谷之後,那為首之人輕輕揮手,立刻便有八人當前而去,但到崖上通道時卻只能一字前行,絕壁間冰晶閃爍,仿若滿地碎鑽,月色忽然鑽出雲層,照亮了漫山雪光。
這一行人正是趁夜偷襲玉淵城的隱字營精銳,人人身懷絕技,並不因峽中天險而有任何阻礙。上將白信領兵在前,但見懸崖小道上冰厚雪堅,怪石嶙峋,一旁絕壁插天,直沒雲月,一旁卻是萬仞深壑,一眼望去渺不見底。饒是他藝高膽大,也不免暗自打起精神,只因稍有不慎,無需敵軍發現,便會墜足深淵,落得粉身碎骨。
急行之中,忽有戰士腳下碰落碎石,石塊滾下谷去,頓如激雷轟然,戰鼓鳴響,一時轟隆不絕,久久方才停止,天鼓峽其名由此而來,玉淵守軍亦因此天險,除了峽谷口藤索處有少量駐兵外素來不曾設防。白信輕聲傳令,隱字營中四道人影飛出,足踏崖壁輕身滑行,竟是履險如夷,瞬間超過眾人,向前而去。不過片刻,兩人飛奔而回,低聲稟道:“將軍,前方便是弦谷藤索。”
白信抬眼望去,只見前方果然已無山道,一道深壑橫亙絕峰,其上煙雲漫漫,渺然不見深淺,唯有一條三尺見寬的青石向前延伸,數步之外便是雲封霧鎖,不知所向。但他對天鼓峽地形早已十分熟悉,知道這石臺之後乃是一條藤索古道,越過此峽便臨近玉淵城西,與奚堯約定便是此處,只要宣軍戰士過了弦谷藤索,便可由他暗中引入城中,殺玉淵守軍一個措手不及。
這時候,對面山崖之上忽然現出一點亮光,似乎是燈火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