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傷口汩汩流出,當他被抬到宣王金帳之前時尚未停止。
位於中軍之內的金帳燈火通明,白玉鉤,七龍柱,琉璃簾下碎金鋪地,花香如縷,伴著幽幽煙雪之氣,彷彿瓊臺玉殿為眾軍環繞。篝火的影子在黎明隱約的天幕前徐徐跳動,此時帳外幾名將領的臉色亦被映得陰晴不定,透露著一絲凝重的氣息。
“是封血鎖喉的手法。”隱字營上將白信看完屍體沉聲說道。晨光之下,他有別於其他將領的白色戰袍讓人顯得有些文
弱,但熟悉隱字營的人都知道,他是赤焰軍中最為精明的戰將,更加精通刑、醫之道,他可以從俘虜口中得到任何訊息,也能看出一具屍體之上透露的所有資訊。
“人在大營之外被殺,而且手法如此狠辣,莫非有敵人潛入軍中?”風字營上將晉師沉聲道,“憑風十二的武功,居然一招致命,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我知道風十二功夫不錯,但他並沒有和來人動手。”白信站起身來,目露思忖,“而且他也不是在營外被殺。封血鎖喉的手法是一種極高明的劍氣,以陰寒的真力封鎖人身傷口附近的血脈與骨肉,使之與正常無二,可一旦氣血執行,劍氣便會由內破出,造成致命的傷害。風十二是斥候,而且正在趕回大營的路上,這便是他致死的原因,來人早已算準他只要施展輕功,就不可能活著回到營地。”
晉師皺眉道:“你說風十二根本沒有和來人動手?”
“他應該有什麼重要的資訊急著趕回來稟報,也可能認識那個人。不過可惜,當那人用劍指著他的時候,他便已經是個死人。”白信說著突然抬頭,躬身後退,“殿下!”
王帳前赤色狐皮帳門向兩側掀開,射出明亮的燈火,所有將領同時向後退去。
鋪滿金墊白毯的帳中,宣王緩步而出,一直走到風十二的屍體之前,微微垂眸。帳內沙盤前,白衣輕衫的少原君抬頭道:“白將軍從一具屍體上看出了不少東西,那是否知道兇手究竟是何人?”
白通道:“只要給我時間仔細驗屍,君上便會知道更多的情況,包括兇手在內。”
皇非淡淡微笑,“若是如此,隱字營上將真正的實力,還真叫人有些期待。”
白信似乎笑了一笑,卻沒有說話。不斷跳動的篝火將雪地染做一片暗紅,亦讓斥候的屍體看起來格外猙獰可怖,尤其那雙瞪大突出的眼睛,彷彿充滿了不能置信的驚駭以及臨死前絕望的掙扎。
“今夜守軍何在?”姬滄冷冷回頭。
“殿下。”驍字營上將牧申望向不遠處待罪的守軍,道,“斥候並非在營地被殺,守軍……”他話說一半,突然見白信在對面輕輕搖頭,姬滄轉身抬袖一拂,一排守軍人頭落地。
皇非負手站在帳門外,似笑非笑看著血濺軍前的場面,對姬滄道:“我以前還真不知你這麼喜歡殺人,是否嫌別人殺得還不夠,要自己動手才好?”
姬滄冷哼一聲轉身回帳,“你怎麼看?”
皇非目送刀斧手抬下一排屍體,道:“兩軍交戰死一個斥候再平常不過,換作任何人,也不會讓帶著軍情的斥候輕易返回敵營。人怎麼死的自有隱字營去查,我關心的只是他帶回的訊息,只可惜人已經死了。不過無論如何,這表明王師有所行動,目的
自然便是玉淵。”
姬滄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透露一絲危險的光澤,“王師想解玉淵之圍,沒那麼容易。”
皇非道:“但援軍一到,我們要強攻玉淵城,便要冒腹背受敵的危險。”
姬滄轉向白通道:“城中情況如何?”
白信低頭道:“玉淵守將陸已為人謹慎,目前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而且連日大雪,也不宜貿然發兵攻城。”
“既然如此,我們便需分兵三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