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還誇讚了她幾句,這讓她更加汗顏。她是希望她看不懂畫的嗎?
但,金振希的女朋友怎麼會是畫呆?
她開始坐立難安。在尹真賢的面前,她成了一個罪人。
金振希什麼時候回來的,她不知道;尹真賢對他說了些什麼,她也不知道;他對她說了些什麼,她更不知道。
一直到此刻,他站起來,那麼不耐煩地說要送她回家,她才猛然驚醒。
對喔,她這個麻煩,幹嗎一直杵在這裡做電燈泡?人家是久別重逢哪!
她手忙腳亂地站起來,“不,不用送了,現在還有車。”
“下那麼大的雨,你怎麼去車站?”金振希煩躁地說。
從昨天晚上開始,從尹真賢出現在這個屋子裡開始,他便一直一直壓抑著。明天就是恩榆比賽的日子了,無論如何,他不能讓她感覺到壓力。
他儘量隱藏自己的情緒,儘量和從前一樣輕鬆。
然而,她呢?那小丫頭到底是怎麼回事?比賽前一天,抗壓能力就那麼差?
一張小臉,白得像紙一樣,嘴唇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冷的。
他取了一件外套丟給她,“這是爾棠的,你帶回去還給他。”
她一愣,沒見大哥有這樣一件外套。但看到尹真賢的目光注視過來,她便沒說,搭在手腕上。
“我穿了之後沒洗,不必還乾淨的給他。”他瞪她。
恩榆不解,只得跟他大眼瞪小眼。
倒是尹真賢笑出聲來,“你手上東西多,外套披在身上比較方便些。”
她的眼神飛快地在他臉上掠過,他避開她的目光,神情有絲尷尬。
她心中一酸,難道在尹真賢面前,他連關心也只敢這樣曲意表達?
她沉默著將外套穿了起來,厚暖的外套,還帶他的體溫,一瞬間染紅了她蒼白的面頰。
見她臉上漸有血色,他滿意地吁了一口氣,“走吧。”捲起畫夾。
她像被蠍子咬了一口似的跳起來,“我自己拿。”
他奇怪地看她一眼,卻也沒堅持。
本來不是拿畫給他看的嗎?卻護得跟什麼似的,這大概也是比賽前的反常吧?
他自行替她解釋完畢,而後,二人一前一後步下鐵梯。
風雨從敞開的門外襲打進來。
尹真賢默默地看著他們的背影,眼中憂色漸濃。
她從沒看見振希哥在哪個女孩面前那般隱忍,那般不自然;她也從沒看見他,對哪個女孩如此關心。
雖然,他從不把關心形諸於外。
但,她知道,她就是知道。
修理過後的“甲殼蟲”還是那樣哐啷作響地顛簸在泥濘小徑上。
雨,越下越大了,在泥地上濺起幾尺高的泥漿。
桑恩榆對著車窗玻璃呵了一口氣,百無聊賴地用手指在玻璃窗上寫字。
寫過來,寫過去,也無非就是“海風”、“海浪”、“海潮”、“海嘯”這些字眼。
金振希看一眼,失笑,“你是不是嫌現在的風雨不夠大?還想喚些颱風來?”
本來只是隨口的玩笑,沒想到她卻當真。
桑恩榆認真地轉過頭來,認真地問:“如果這刻發生海難,你會不會後悔跟我在一起?”
金振希愣了一下,沒有回答。
恩榆瞅他一眼,瞅得滿是意味。
“你放心,世界上不是時時刻刻都有海難發生的,別那麼緊張。”
她記得,第一次跟他坐上這輛“甲殼蟲”的時候,她不願跟他在一起成為頭條新聞的主角。
然而,才不過半個月的工夫,她心境已變。覺得只要是跟他在一起,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