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馬車便直奔西門。
因沈峰不知她會前往接人,而慧安又從未見過沈峰,怕路上再因互不相識錯開了,故而慧安還特別吩咐喬管家將馬車上沈府的標誌掛在了顯眼的位置,這才算安了心。
馬車很快便出了城,直奔十里亭,因時辰尚早,故而從城門到十里亭的官道上人卻也不算多。一路馬車跑的飛快,前日的積雪還未融盡,田間她頭仍舊白茫茫一片,瞧著倒也別樣舒心。慧安推開車窗,吹著涼風,心裡一片清明。待到了十里亭,秋兒二人打先進了亭子,收拾一番慧安才下了馬車。
十里亭是指鄉間古道供行人避風雨,納涼禦寒及歇息的涼亭,京郊的十里亭也就修繕的更加整齊乾淨一些罷了,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石亭旁邊倒是有幾顆老槐樹,因是冬季光禿著樹幹,積雪將融未融,在陽光下向下滴著透亮的水珠兒,一旁的糸馬石已被磨得泛光,猶如玉砌一般。
慧安坐在亭中,一面瞧景一面不停向西面的官道上張望,不時便會有鮮衣怒馬之人經過,但卻未見有似沈峰身份的人或馬車經過,慧安進了亭子便吩咐老趙將馬車停在了路邊,料想若沈峰經過定然能瞧見那馬車上的標記,卻也不怕會錯過,便捧著手爐不再焦急。
誰知她沈峰還沒有等來,卻倒等來了一個昨天還被秋兒掛在嘴上大半日的人物。
且說慧安正賞景,便見官道東面打馬奔來幾人,一個穿亮紫色的五彩繡寶相花勁裝,翠藍色圓領內衫的公子打馬跑在最前頭,後頭不緊不慢地跟著四五個僕從打扮的小廝。
因這幾人皆騎高頭大馬,馬蹄聲又落的急,故而慧安便扭頭瞅了一眼。又見那打頭的公子穿戴實在鮮亮便多瞧了一眼,這一看倒是又留意到了那公子身下的馬兒,只見那馬不光高大健碩,奔跑起來猶如閃電,更有它長的異常漂亮,是匹罕見的花色馬。毛色竟呈五花色紋,而且那馬的鬃毛還被修剪成了花瓣形狀,奔跑起來鬃毛飛揚,異常惹眼。慧安正瞧的帶勁,卻見那馬不知怎地,竟突然嘶嗚一聲,不受控制地暴跳起來。
那公子拉馬技術極好,可馬兒卻不知怎的竟越來起狂躁,嘶嗚著癲狂著搖動身體四下狂撞,許是瞧馬兒不對勁,那公子不再執著控馬,先一步半吊在了馬側,待馬兒甩身之際跳了馬,在地上滾了兩下,便吆喝著叫小廝們去追馬。
那馬兒將人甩下後奔了一段竟直直向慧安這邊奔來,轉瞬間到了跟前兒,秋兒和春兒本還瞧的好玩,正一言一語地指著那馬說笑。見馬直衝這邊而來嚇了一跳,忙護著慧安出了亭子往一邊躲。
那馬到了廳外卻未再急衝,只將右邊腦袋不停往亭邊的一顆槐樹上蹭蹭了兩下卻又急躁地拿頭去撞樹,那樣子還真是瞧著駭人。
“姑娘,他這馬是怎麼了?不知知疼的嗎,怎拿頭撞死啊!” “姑娘咱們還是躲躲吧,別再被這馬撞了才好。”秋兒和春兒一言一語剛說完,那馬兒的主子便趕了過來,秋兒望過去登時便啊地一聲大叫,氣惱地道:“怎麼是他?
慧安望去也是一愣,那穿戴鮮亮的公子可不就是昨兒那錢若卿嘛。
他今兒雖是穿了一身勁裝,未曾佩戴那一堆嚇人的香囊,但身上打扮卻依舊不敢恭維,通身的錦衣自不必提,那頭上竟扣了個明珠髮圈。說白了就是東珠串成的髮圈,那東珠起碼有二三十粒,雖沒昨兒那顆大,但也顆顆飽滿,更難得的是大小還出奇的一樣。慧安算是明白了,這人和他那姓氏一般,對自個兒的裝扮也是要處處奉行一個錢字的。
只那錢若卿倒似很寶貝那馬兒,一臉心急,未曾住慧安這邊看,便直奔那發狂的馬兒而去。倒是幾個小廝見他住上衝,嚇得忙將人拉住,勸道:“爺啊,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叫小的們怎麼跟夫人交代啊。您且先歇著,咱們定將胭脂給您安撫住。”
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