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冼姐姐倒是好雅興”
冼清秋側目看她,見她笑容牽強,眸光黯淡,一怔之後便笑道:“不過是閒來無事罷了”她說著,隨手提起手中釣竿,朝著荼蘼挑了挑眉,荼蘼這才發現魚線末端竟一無魚鉤二無魚餌。
荼蘼為之啞然失笑:“這難道便是古人所言‘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但願我莫要是那魚餌才好”
冼清秋哈哈一笑,隨手丟下魚竿,搖頭道:“你不知道,我自幼便有一個習慣,若是心情鬱郁,便會執竿作垂釣狀。但我又嫌那魚兒上鉤,重墜墜的甚是麻煩,因此便不上鉤亦不用餌”
荼蘼聽得秀眉一揚:“這樣能有效果麼?”說著,也不待冼清秋答話,便自過去,提起冼清秋適才拋在地上的魚竿,依樣畫葫蘆的將魚線垂入溪內。溪水極是清淺,目光到處,水下一覽無餘。幾條錦鯉悠遊的擺動著色彩絢爛的尾鰭,不急不緩的在水中嬉戲。許是慣了人工餵養,那錦鯉在發現魚線之後,還頗顯好奇的湊了過來,用頭頂了一頂那魚線。水面於是清波粼粼,漣漪微泛。
荼蘼看得一笑,心中雖仍不好受,卻也安靜了些許。冼清秋見她發笑,這才稍稍的鬆了口氣,因問道:“明軒怎麼得罪你了?適才去見他時還高高興興的,怎麼一回頭便這樣了?”
荼蘼苦笑了一聲,搖頭道:“不關他事我只是忽然覺得有些無趣”在她終於決定再冒一次險的時候,卻忽然發現,原來從一開始,她就高看了自己。無趣……真是無趣呀“無趣?”冼清秋眸光輕輕閃動,神色之間淨是疑惑。
荼蘼沉默的將目光移回小溪內,幾條錦鯉依舊好奇的輕觸魚線,似是奇怪這東西究竟有何作用。她輕輕晃動著魚竿,那魚線便也在水中輕輕盪漾,驚得一群魚兒乍合又分。
“冼姐姐,若是……京中有變……你,會站在哪一面?”她忽而問道。
冼清秋擰起了眉,顯然沒想到她會問起這個問題,深深看了她一眼,她直言不諱道:“荼蘼,你可是想知道,若是小舅舅起兵造反,我會不會幫他麼?”
荼蘼被她的直接弄得一時不知該怎麼說下去才好。
冼清秋見她啞口無言的模樣,不禁一笑:“荼蘼,你想的太多了我相信小舅舅不會的不過……”她斂去笑容,正色道:“若是小舅舅真的反了,我自然是會幫他的”她說的鏗鏘有力,毫不遲疑。
荼蘼望著她,除了苦笑,已再無言辭。
…
林培之坐在書房內,背靠在上首的太師椅上,雙目微閉,神色甚是疲憊。嫋嫋青煙自他面前紫檀木大桌上的仙鶴香爐內升騰而起,安撫人心的淡香旋即盈滿整座書房。
書房外頭忽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林培之微微蹙了眉,才剛睜開雙眸,便聽得“砰”的一聲,那人竟連門也不敲,便一把推開了大門。林培之不禁苦笑的搖了搖頭。不管是在南淵島還是在京城,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出入他的書房,那個人就是冼清秋。
快步入內的果真是冼清秋,她疾步過來,開口便質問道:“小舅舅,你今兒跟荼蘼說甚麼了?”
林培之皺了下眉,站起身來:“你又聽到甚麼了?”他倒險些忘記了,荼蘼是住在冼清秋那裡的,她若有甚麼不對之處,冼清秋自然是第一個發現異常的人。
冼清秋也不多話,直接便將今兒荼蘼在小溪邊上所問的話,盡數說了出來。一雙清亮的眼眸更是瞬也不瞬的看著林培之,不肯放過他面上任何的一絲細微表情。見林培之蹙眉沉思,久久不語,她終究還是不耐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情?小舅舅,你不是真打算要那個位置罷?”
“清秋,我若真要那個位置又如何?”林培之不答反問。
冼清秋略帶英氣的長眉輕輕挑了一下:“今兒荼蘼問我這個問題時,我便答她,若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