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那位與她素未謀面的王妃,似乎頗得主子重視。
不過,她對此並沒有太多的感覺。
她的職責,無非是照料好主子的身子,對主子盡忠罷了。
若是主子有自己的想法故而不願聽她的勸,她也不會拼死攔著——要怎麼做,是主子的自由。
因此,她方才只是提醒了一句,卻並未再作阻攔。
“我明白了。”水色皺著眉點了點頭,隨後凝眸於身邊神色淡淡的土衾,“那你先走吧,路上小心。”
土衾聞言略作頷首,三下五除二地收好了她的東西,隨後沿著另一條道,快速遁入了黑暗之中。
目送同伴離開之後,水色即刻循著來時的路,回到了一片光明的書房裡。
這個時候,鬱無莊同火雲皆已不見蹤影。兩人俱是匆匆來到了前廳的屏風外,令等得快要失去耐性的陸修終於得見他迫切想要見到的人。
“王爺!”
“不用多言,本王都知道了。”
鬱無莊不假思索地擺了擺手,同時並未停住腳下的步子。
是的,他沒有多餘的工夫將火雲已然告知的訊息再聽一遍——此時此刻,趕至皇宮救回他的妻子,才是當務之急。
“你們都留在府中。”是以,他急急留下這句關照,就獨自一人踏上了千迴百轉的石橋。
倘若不是背後有陌生人看著,他甚至想用另一種方式抵達風雅居的門口。
不,現在還不可以,還不是時候。
他反覆告誡著自己,只得加快速度往前走。
很快,他就看見了在門外走來走去的老管家。
“王爺!”周總管眼見男子風風火火地自別居內走出,等人走近了再仔細一瞧,那張通常隱隱帶笑的臉上如今正雙眉微鎖,他頓時瞭然。
“去備車。”鬱無莊絲毫不作停留,繼續大步流星地朝外走。
“是!”老管家領了命,急忙一路小跑著去辦差了。
待鬱無莊腳底生風地接近王府大門之際,周總管已將該準備的都打點妥當了。這時,府裡的一個丫鬟走上前來欲替鬱無莊披上禦寒用的披風,卻被心思全然不在的男子給伸手擋開了。
“慢著。”可是下一刻,他又出言叫住了那個丫鬟,“替本王披上。”
“是。”以為王爺感覺到冷了,丫鬟立馬恭恭敬敬地應聲照辦。
可她並不知道,鬱無莊之所以忽然改變了主意,是因為他隱隱地可以預見到,那個在雪地裡業已不知跪了多久的女子,十分需要這件厚實的披風。
他面色不霽地望了望大雪紛飛的蒼穹。
朝夕,等著我,我馬上就來。
作者有話要說: 雪花在地面上堆砌起一層又一層的冰冷,你們在我心裡堆砌起一層又一層的冰冷……咳咳。
☆、救她
鬱無莊覺得,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品嚐這種心焦的滋味了。
然而此時此刻,當他掀開車簾遙望雪花紛飛的蒼穹,他確實體會到了一種許久未有的焦急——就好像,真的有一簇火苗在體內燃燒一樣。
她是那樣一個堅強又倔強的女子——如果是她做的,哪怕別人寬恕她、不罰她,她也會跟自己死磕到底;如果不是她做的,即便所有人都往她身上潑髒水,她也會盡力證明自己的清白。
無莊啊無莊,你是不是做了一件有生以來最愚蠢的事?
你怎麼會想到透過這種方式把她支開呢?
你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入了那座能吃人的皇宮呢?
他太大意了,太大意了!
忘記了這人間的世事無常、風雲莫測,忘記了天在變、人也在變!
這些年來當著這個無權無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