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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飛知道推辭不得,且心中確實生出好奇和企望,肅容道:“燕飛絕不會讓發公失望。”
又訝道:“安公若要此書流傳,何不教人抄寫多本,再贈輿有識之士,岢非可輕易達到傳世目的,至少該把正本留給自己。”
謝安淡淡道:“不要再追問,終有一天你會明白。”
燕飛默然片刻,沉聲道:“安公語調荒涼,是否。。。”
謝安打手勢阻止他說下去,微笑道:“我剛收到訊息,桓玄正式奏請朝廷,要辭掉新加於他身上的大司馬之位。”
燕飛一呆道:“桓玄狼子野心,怎肯放棄這個他夢寐以求的官職。”
謝安欣然道:“你對桓玄確有很深的認識,卻不知這正顯示,他手下有非常出色的謀士,此是一石二鳥之計。在實權方面並無影響下,既可安朝廷之心,又可以令朝廷轉而對付我謝家。淝水之勝的風光,已因此辭函,一去不返。我已決定待小玄回來後,輿他商量該在何時離開建康。”
燕飛心中一嘆,道:“恭喜安公!”
謝安笑道:“你或者是唯一一個,會因此而恭賀我的人。去吧!悲風在門外等你,希望再見到你時,我的小飛已功力盡復。]宋悲風在前頭默默領路,流水聲從前方傳來,轉出林中小徑,前方一座小碼頭臨河水而建,秦淮河水緩緩淌流,在月華星斗競相爭妍裡,繁星密密麻麻的填滿深遠無垠的夜空,對岸燈火點點,舟船畫舫,往來不絕。
燕飛到建康這麼久,還是首次感受到秦準河浪漫旖旎的氣氛。以往雖曾到建康,卻從沒有目下的醉人觀感。或者是因分享高彥對秦淮河第一名妓紀千千的仰慕,令秦淮河也河水添香。
忽然間,此刻要到甚麼地方,至乎明天關係到他一生人的約會,似乎都變得無關痛癢。
小碼頭上有四人守候,泊著一艘有帆的快艇,河水打上船身,發出“沙、沙”的響音。
宋悲風領燕飛來到碼頭上,其中一人道:“沒有可疑的船隻。”宋悲風凝視經過的一艘小艇,點頭不語。
燕飛迎著河風,遠眺對岸燈火,感受著秦淮兩岸的繁華氣象。
這四個人穿的均是武士便服,面目陌生,年紀均在三十許間,人人太陽穴高高鼓起,雙目精光閃閃,知道全是高手,且沒有人顯示半點緊張或不安。
謝府曾受襲在前,敵人下一個目標甚至有可能就是謝安。可想像謝安若夜訪紀千千,必從水道乘艇而去,所以宋悲風的謹慎是可以理解的。
宋悲風向燕飛微笑道:“燕老弟到建康後,尚未有暢遊秦淮的機會,就借晚如何?”
燕飛欣然點頭,輿他跨步登艇,四名高手隨之上船,解索開船。
兩人在船尾坐下,風帆快艇在其他四人操使下,望西而去。
宋悲風道:“他們均是水道經驗豐富的操舟好手,而我們這艘小帆船設計獨特,速度疾快,在河面休想能跟上我們。”
燕飛仰望夜空,道:“我們到那裡去?”
宋悲風道:“這是最好擺脫敵人跟蹤的力法,比起明早大模廝樣的走出烏衣巷,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今晚我們在朱雀航附近一所房子留宿,明早我再送你到陽春巷去。”
燕飛皺眉道:“今晚貴府沒有你老哥打點照顧,不是太好吧?”
宋悲風微笑道:“若謝家沒有宋悲風便不行,那就非常糟糕了!”又嘆一口氣。
燕飛道:“老哥因何嘆息?”
宋悲風壓低聲音道:“我在擔心安爺。他不單對司馬氏心灰意冷,對自己的生命更不樂觀。”
燕飛吃了一驚,道:“老哥是指他的生命受到威脅嗎?”
宋悲風道:“你誤會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