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解釋的感應靈覺,超乎於日常感官之上。
即使沒有靈機妙覺,仍不難從孫恩一向的習慣猜測他的位置。
孫恩若要總攬全域性,必須立足於可同時觀看到穎水和邊荒集西南面的位置。這麼一個位置只有位於邊荒集南面的“鎮荒崗”。
此崗處於邊荒集南方約兩裡許處,由幾座小山丘連結而成,“鎮荒崗”便是這排小山巒的峰顛。也是邊荒集南面平野的最高點,可俯瞰邊荒集的西南方及穎水河段。
孫恩一向慣用的戰術,是憑其蓋世魔功,擇肥而噬。一旦給他覲準機會,不論對方如何人多勢眾,他會利用瞭然於胸的環境,於千軍萬馬中取敵帥首級如探囊取物般輕易,一舉弄垮敵人。
任遙之死情況相同,正是他這種獨一無二戰術下的犧牲品。
燕飛此行的任務是要阻止他重施故技,所以必須在這等事發生前收拾他。
他會繞往“鎮荒崗”的南面,對孫恩進行突襲。
燕飛心中一無所懼。
金丹大法全面執行,心靈晶瑩剔透,並沒有因對手是孫恩有絲毫畏縮。
孫恩究竟厲害至何等程度?快將揭盅。
就在此時,心中現出警兆,右方半里許處有人隱伏其中。
燕飛心中一動,暗忖橫豎不費多少功夫,忙從樹頂投往林地,悄悄朝目標潛過去。
鐵士心今年三十三歲,身材魁梧,遠看像一座鐵塔,寬肩上的禿頭在火把光照耀下閃閃生輝,其體形確令見者生畏。不知是否為加強其威武的形相,即使在平日他亦愛穿戰甲,此時在戰場上更是全副武裝。他的戰甲也與眾不同,是以鯊甲和水牛皮革揉制而成,掉進水裡反可增加浮力,否則若因戰甲過重沉屍江底,會成天大的笑話。
他過人的體魄對他的事業有直接的幫助,只五年間便從依賴黃河尋生計的小流氓變為一個小幫會的老大。
其事業的轉折點是遇上逃避族人追殺的慕容垂,並義助後者從水路逃難避過一劫。自此兩人結為拜把兄弟。
到慕容垂成為苻堅手下猛將,在慕容垂的照拂下鐵士心把一個地方的小幫會發展成為雄霸黃河的大幫,正武易名為黃河幫。
在淝水之戰前,鐵士心一直與拓跋圭緊密合作,負責運送戰馬和財貨。到拓跋圭與慕容垂的關係頻於決裂,雙方的合作方告終。
鐵士心不單是慕容垂忠誠的夥伴,更是慕容垂的耳目,透過他慕容垂可掌握北方的形勢變化,從容定計。
今趟進攻邊荒集的決定,是由鐵士心穿針引線,透過任遙與聶天還和孫恩斡旋,始能成事。
鐵士心高大威武而不臃腫,下頷厚實,臉寬眼大,卻出奇地不予人盛氣凌人的感覺。他慣用的兵器是大刀,刀名“巨浪”,在北方非常有名,論武功屬竺法慶、任遙、江凌虛和安世清等北方漢人頂尖高手的級數,絕非浪得虛名之輩。
此時他與慕容垂來到穎水岸旁一處高阜說私話,兩人交情深厚,說話沒有任何顧忌,無須轉彎抹角。
鐵士心長吁一口氣道:“今仗並不容易。”
慕容垂從容道:“今仗我們不但要贏,還要贏得漂漂亮亮,否則縱能得於邊荒集,亦將失於北方。”
鐵士心當然明白他意之所指。邊荒集雖然關係重大,說到底仍是統一北方的連場大戰襄的小插曲,若因此傷亡慘重,將大大影響慕容垂統一北方的戰事和威勢。
目光投往對岸休息候命的步軍團,點頭道:“大哥這一招很絕,邊荒集當集中力量防守穎水西岸碼頭區,大哥偏於敵人難以顧及的束岸行軍,到時只要成功渡河,此戰立可分出勝負。”
慕容垂道:“水道的控制權倚仗士心去爭取,邊人莫不是膽大包天之輩,更愛行險著,士心千萬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