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還曾好心要借她幾個婆子跟隨,卻被溫巧言婉拒。
原來溫曉得今日多有各府世子陪著自家女眷前來進香,皇太后和楚皇后等人在前頭聽經,他們不便進去,勢必往後山踏青。
她便兜兜轉轉,在後山盤算著如究竟尋哪一家下手。深知成敗在此一舉,溫為著自己的下半生,頗有些孤注一擲。
奈何後山中游人雖多,卻多是呼朋引伴,還有的男賓一直陪著自家姐妹,她連上前搭訕的機會都沒有。
溫不肯放棄,她連午膳也未用,從桃林那邊一直轉到放生池畔,正在焦急惶惶之時,驀然發現了沿著石階往上走的兩位世子。
靖安候世子玉樹臨風,面目舒朗似月,臉上始終掛著和煦的笑容,顯見得極其溫和。聯想到對方的家世,還有顯赫的門楣,溫心頭一陣狂喜。
瞅著那道臺階長有二三十階,彼此中間隔了段不短的距離,溫雖然膽怯,卻顧不得擔心皮肉受苦。她瞅準了靖安候世子往上去的方向,將心一橫,故意一腳踩空,驚呼一聲便順著臺階滾落。
靖安候世子貌似溫和,心思何等機敏。方才往上走時,便瞧見依稀有一抹淡藍色的衣裙在石階上徘徊多時。
深宅大院、繞繞彎彎,女人心似海底針。便是沒有親眼目睹,靖安候世子這幾年聽過的這類事情卻不在少數。瞅著那抹淡藍的身影踟躕猶豫,他眼底冰芒一閃,微微牽動了嘴角。
第六百六十三章 落空
石階方方正正,修得十分平整。上頭並無青苔蘚痕,而且並不擁擠。
靖安候世子瞧著那抹淡藍的身影驚呼間忽然墜地,堪堪往自己身前滾落,他的笑意不減,本能的便是存心避讓,將身子閃在一旁。
一個轉身間,便與忠順伯府世子換了方向。
忠順伯府世子談興正濃,根本沒有注意上頭的動靜,待聽得驚呼聲、再瞧著有人滾落,呼喚救人已然來不及。
他避之不迭,溫正好滾到他的腳下,帶動著他一起跌倒在地,兩人摔在了一起。溫神情十分狼狽,淡藍的衣裙被兩旁的竹枝劃破,露出一截繡花的雪襪。
春寒料峭,她將腿往裙裾裡頭縮了縮,嚶嚶哭出聲來。
一切跟自己預料的一樣,拋開身上七葷八素的疼痛,溫心裡更多的卻是躋身豪門的欣喜。她沒有睜開眼,看似可憐兮兮,卻是牢牢抓住了對方的衣角,一雙哀怨的大眼睛潸然淚下。
生怕誤會更甚,忠順伯府世子忙著起身。他唯有解下自己的披風,先遮住狼狽不堪的溫,然後溫言問道:“這不是溫四小姐麼?可有傷到哪裡?”
昔年詩箋會上、還有宮中宴飲,亦曾見過幾面。溫乍聞此聲非彼聲,驚得睜大了一雙眼睛。眼前卻哪裡是她心儀的靖安候世子,分明是忠順伯府世子一張憨厚平庸的臉。
同在京城,低頭不見抬頭見,溫自然曉得這位世子早已娶妻生子。她腦子嗡得一聲,茫然間不知所措,臉色更是煞白如雪。
溫雖然性子暴烈,一張粉面卻皎好如畫。又是一幅梨花帶雨的模樣,深深撞在忠順伯府世子心上。
忠順伯府世子轉頭吩咐人去尋個會治跌打損傷的醫女,自己在這裡好言勸解溫。靖安候世子一幅關切的模樣,到急著人去傳步輦,又使人往前頭送信。
哀怨的哭聲如泣如訴,如今再無有一絲摻假的成份,溫到真是覺得受了天大的委曲。她嘗試著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腳踝,一動便是鑽心的疼痛,拿手指輕輕一探,早已腫得老高。
這下不必再裝什麼可憐,溫的眼淚如江河絕堤,心裡早已悔不當初。靖安候世子瞧著殷勤,亦曾上前探問,臉上和煦的笑容卻不達眼底,眸光深沉在溫臉上一撇,驚得她垂下頭去。
苦心經營,奈何天不從人願,溫心比黃連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