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胖少女匆匆道歉道,“我堵著耳朵沒聽見,要不我早就過來了。我叫廖青兒,頭一回來揚州城,對你們這兒不熟,還有點路痴,請多多關照!”
何當歸穩住自己湛湛要被衝飛的單薄身子,點點頭剛想說不客氣沒關係的時候,對方胖乎乎的手中亮出兩小團棉花給她看,洪亮地說道:“真沒聽見不騙你,瞧,剛才我用這個堵著耳朵嚼口香糖,這樣就聽不見鴨子叫了。”
話音一落,前前後後的鴨子都不叫了,園裡沒有一個人不在關注著她們這裡,廖青兒渾然不覺地繼續對何當歸說:“剛才我後面一群鴨子嘰嘰呱呱的評論著什麼美男子候選人,玉樹臨風段曉樓、氣宇軒昂關墨、劍眉星目彭時、虎背熊腰彭漸、風華絕代孟瑄、倜儻不羈羅白前,吵得我耳朵嗡嗡叫,到底誰是誰啊?反正我一個美男都沒發掘到呢,至少沒有一個比得上我的私人保鏢,他健壯的體魄,古銅的膚色,強而有力的臂膀,外剛內柔的性格,野性中帶著溫順,憂鬱中帶著悶騷,簡直就是男性的典範,女性的恩物啊,簡直跟我哥有得一拼,目前我正在追他。”
何當歸驚奇地看著身旁的這個胖少女,同時用餘光輻射向全場,這死一般的寂靜是什麼。
“還有你……”廖青兒掏出一個小木盒,取出一張薄薄的白帕子說,“這是我自制的一次性溼紙巾,青春期冒油所以偶爾要用用。”邊說邊捉住何當歸的臉,擦掉她過紅的胭脂。
何當歸緊張地瞧了一眼那張白帕子,發現沒有瀅瀅粉的淡黃痕跡方暗鬆了一口氣,只聽對方又爽朗地笑道:“剛才你一進園子,你抬眼往臺上望的那一個眼神,給我的感覺像突然吃了個冰棒兒一樣一激靈,一下子就秒到我了。雖然你故意搽胭脂扮醜,不過我當時就看出你是個小美人兒,比那些元宵燈籠們都好看。”說著指了指羅白瓊及其表姐滿頭的珠玉翡翠、金銀瑪瑙,經她一形容再去看,果然恰如其分。
男學子那邊傳來彭漸“嘎”的一聲被彭時立即用手掌截斷了的笑,以及彭時的低聲囑咐“不能笑出聲來”,頓時,羅白瓊幾人的臉色又紅又白又綠。
何當歸不知道這位奇葩的胖少女是哪路神仙,一時竟連一句她的話都接不上來。是啊,對啊,還好啊,不客氣,謝謝?
“走吧,這裡不好待,反正都是些沒有營養的演講,聽了等於沒聽,你陪我逛逛校園去吧,我路痴。”廖青兒拉起何當歸,在眾人的注目中大步流星地離開會場,何當歸掙扎了一下就不掙了,任由那一隻軟而暖的手將自己拖走。
是啊,她說的不錯,本來唸書院就不是自己情願,突然成為焦點不是自己情願,在眾人的眼風和眼刀中聽完整個開學儀式的繁冗講話,更加是自己大大不願,為什麼不逃走呢?逃走是她所願。
就這樣,被這個陌生的奇怪少女拖著手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對方突然剎住了腳步,而自己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個沾著淡淡梨花香的胸膛,抬頭時看到的是段曉樓帶著濃烈情緒的雙眸。
“你誰啊?捉我們回去的奸細嗎?”廖青兒瞪著圓圓的眼,瞧著那個一把奪走了她手中女孩兒的玉冠華服的俊美男子。
“段……世子?”何當歸試探性地開口,他失憶了是吧。
段曉樓被這三個字狠狠刺痛,於是不顧陌生的第三人在場,雙手捉著何當歸的手,一口氣沉聲述說道:“我想你,每天每刻,一呼一吸都在想你,你告訴我要‘賭星’,你說半年後若有一場流星雨落滿織女橋,就證明你我無緣,我跟你賭了,因為我相信我們緣定三生。可我在欽天監監正齊玄餘的文案中讀到,他算到半年後南方某地將有一場流星雨,我不信事情這樣巧,也不願將我們的一場良緣交給那些不會說話的星星裁決,所以我來找你了。”
看這樣的段曉樓,何當歸不知該說些什麼,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