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都有了竹筒子,便不要再說什麼謝不謝的啦,他受的供奉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添。
可後來竟然有人為了謝的他點化之恩,在自己所居城鎮尋不到寺廟時,竟特意出資興建寺廟,好放置“供奉”竹筒!漸漸地,曾師也玩出了興趣,開始以此作為遊戲,夢想著有朝一日中原大地所有的寺廟山門牌匾之後都放置著供奉給“白衣觀音”的竹筒子!
曾師過世後,師父自然順理成章地承繼了曾師的志願,後來又偶爾在路上撿到了他,便帶著他繼續遊走在中原大地,無聊時便以增加寺廟山門牌匾之後的竹筒子為樂。於是,這專門點化奸人惡徒的白衣觀音名號便一直繼承了下來,七八十年來從不曾從江湖武林中消失過。
但自師父收養了他後,因他少小時身子孱弱,自他記事起,師父多帶著他居住遊走在溫潤的江南,以便調養他的身子。於是漸漸地,江南數省內白衣觀音的名頭最盛,往往較大城鎮上的寺廟山門牌匾之後都有了竹筒供奉。也是以,他為讓連翹開心,只僅僅在揚州城內的寺廟中轉了一圈,便輕鬆地拎了八兒個盛著或多或少“供奉” 的竹筒子出來!
當初他初遇連翹之際,連翹也曾好奇地問過他,他是做什麼的。他原不肯相信這個小丫頭,只是簡單地編了幾句謊話了事,等到他明白了這小丫頭的為人、與連翹無話不談了,他本想說出自己的身份,卻又一想到她自幼生長於山林,知道他的虛名又有什麼用?再者他也怕連翹當初已經信了他的敷衍之言,而今再說出實情來會惹她生氣,是以在洞中的幾月間他也沒有機會將自己的真實身份說給她聽。而現在,他們已經從連翹習慣的塞北的白山黑水未到了他自幼生活的江南,連翹還是不知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如今,趁著這心地良善的小丫頭有求於他之際,他自然懂得抓住時機,將自己的真實身份抖給她聽。
第九章
將從竹筒子中得來的東西悉數估價變賣,一卷卷的銀票提轉出現銀,摺合成的款項竟然多達三十萬兩白銀之巨!而這些還沒算上因年代久遠承兌錢莊倒閉而變成了廢紙的許多銀票。
天文一般的財富哪!
當承辦這一切瑣碎的聶修煒拿著估價單子看了又看時,忍不住嘆了好幾聲。
當今世道雖算得上是國泰民安,大多數老百姓安居樂業有衣有食,但集合大明中原內外,家產能超過百萬之巨的卻不過十數戶而已——單單是在這小小的揚州城裡,隨便從寺廟的山門牌匾後掏出幾個竹筒子來,所得竟然超過了三十萬兩白銀之多……倘若將這中原所有的寺廟山門牌匾都搜上一搜……
只不過是想一想而已,聶修煒卻已經在感嘆老天的不公:想他聶家一門老小辛勤勞作了幾十年,而他與親弟弟從十八歲時起便為了家中的產業開始日夜操勞,聶家的資產如今才堪堪擠進那“十數戶”而已——可人家只不過是無聊時的消遣罷了,根本沒費多少氣力所得到的回報卻非人所能想象!
又想了想,他便也想化身成逍遙於江湖閒山上的“白衣觀音”,每日攜著嬌妻朝看紅日東昇、晚逐彩霞歸鶴,神仙伴侶的生活豈不是勝過整日為了家業奔波操勞的無數倍?!
雲遙則是隻聽他說了幾句,從頭到尾沒對此有任何的興趣。
錢財對他來說本來就是身外之物,除了身上少了銀兩時他會去找座寺廟摸一個竹筒子出來,平日裡他想也不曾想過自己的曾師、師父以及自己無聊的舉動竟會有如此大的回報——如果不是為了逗連翹開心,他恐怕一輩子也不會有主動去逛寺廟摸山門牌匾的興趣。
“如果你捨得,便將去摸這中原所有寺廟山門牌匾的興趣送我吧。”聶修煒望了他完全事不關己的姿態半天。有些心動地提議。
雲遙無聊地舉手示意他自便,隨後轉身往後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