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反感,感覺他沒有認同我說過的任何一句話,“你幹嗎要為他說好話啊?我可比你要了解他!”
“也許吧!”
“什麼也許!他心裡只有那個狐狸精,沒有我!”
“那個狐狸精是你嫂子吧?”
“猜對了!”
“你嫂子一定很漂亮!”
“沒錯,就是宅男們都喜歡的那種型別。等等,我主任給我打電話來了!”
大約過了十分鐘的時間。
“剛剛是主任打來的。”
“什麼事?又被訓了?”
“不是,這次是表揚。”
“她變得也夠快的!”
我看到他用“她”來稱呼石秀美,覺得很奇怪,“你怎麼知道她是女的?”
“從你剛才的語氣裡猜出來的。”
我對他對於語言的敏感由衷地欽佩,“猜得蠻準的!我剛剛完成了一個案件的鑑定,上頭對我的報告很滿意,特意表揚了主任,主任當然就表揚我了。”
“問你一個問題,你怎麼形容你們主任這個人?她適合當法醫嗎?”
在背後評論自己的領導,確實不太合適,但我覺得在他面前沒有必要隱瞞我的真實想法,因為這是讓他了解我,5九貳也是我瞭解他的好機會,“我覺得不適合,她是個特別愛出風頭的人,很多講座、雜誌都有她的身影,她決不放棄一個宣傳自己的機會,我總覺得她這種人更適合當明星。但是她所做的鑑定卻從來沒有出過問題,這點上我又不能不佩服她。說實話,我很怕她,聽到她的聲音我就要發抖!”
“聲音恐懼症!”
“是她太強勢了,讓人壓抑的那種強勢,讓我很不舒服!”
“法醫應該有這種讓人信服的權威性。”
“你們是不是認識啊?你說的跟她說的完全一樣,她也這麼說。”
“我這種小記者怎麼可能跟大法醫認識呢?”
“是啊,相距太遠了,太遠了。”
第一個“太遠了”,說的是他和石秀美的職業沒有交點;第二個“太遠了”,說的是我跟他的距離。
3
“張法醫,你不用測量了,交警支隊的事故報告裡這些資料都有詳細的記錄。”接待我們的是東區交警支隊隊長王曉聲,他是東區交警支隊裡唯一一個超過一百八十五厘米的大個子,警服穿在他的身上比西裝還筆挺,但他說話的語氣上卻帶有一種不讓人喜歡的江湖氣。
我收起了皮尺,並將剛剛採集來的資料一一記錄在了本子上,然後跳出了車子問道:“這輛吉普一直放在這裡嗎?”
“吉普?這可不是什麼吉普車,正宗的豐田CRV。”
“這車一直放在這裡嗎?”我沒有理會王曉聲的話,又重複了一遍問題。
王曉聲見我認真起來,便也板起臉來,一本正經地說道:“嗯,六月六日晚上九點半,用拖車拉回來的,入庫之後就一直放在這裡。”
劉靜生好像是特意要等我到來之後,才一起去找這起交通事故的負責人王曉聲,因為他知道王曉聲很忙,最好不要做重複的問詢來耽誤他的時間。
東區派出所比起西區來寒酸了很多,辦公大廳裡的地磚上佈滿了裂紋,牆面泛著黃色,一看就是警隊裡眾多的大煙鬼燻的。交警支隊的大廳裡站滿了人,都是因為超載或交通事故被扣駕照的貨車司機,他們在略有些黃色的燈光照射下,臉上的疲憊盡顯。
交警支隊的工作比起刑警隊來顯然要繁雜很多,我們跟著王曉聲從車庫到他辦公室的這段距離內,他竟然連線了三個電話,都是向他諮詢各種交通事故的。
王曉聲一邊打著電話,一邊繞過大廳,把我們讓進了他的辦公室。他從飲水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