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瞟了那物事一眼,嘴角也露出笑意,拭去她臉頰上淚跡,對她情緒變化之快搖了搖頭。
而白殊縭看看左手一方銀光煜煜的寶盒,又瞧瞧右手拎著的寶鑰,笑得見牙不見眼。
第四卷 誰栽萬木掩滄桑 第一章 遠來是客?
第一章 遠來是客?
乾元大陸已是隆冬。凜烈的冬季寒風早已在北方各洲肆虐,然而,對於一年四季只有春夏的南洲而言,寒冷似乎更像久遠之前的神話。
小范少君衣著一襲輕軟白衫,正在書房內潑墨寫字,這房中氣候宜人,他額上卻有汗滴緩緩流淌,顯見是凝集了十成的注意力於筆下。
終於,筆走龍蛇,一副大字寫罷。他人生得雖俊秀,但這一手字卻是遒勁有力,不像是個文弱書生手筆,帶著十足的豪邁之氣。
小范少君凝眸細審,看他這神情,對自己這副字寫得也頗是滿意。他微笑著扭頭對書房內另一人道:“紫筠,你來瞧我這字如何?”
紫筠聞言,放下手中香茶,心眼一掃,便將小范少君這副字看得清清,微微一怔,卻不動聲色道:“我向來是喜愛閒之手書的。不過今日這字,似乎比往日那些更要有趣幾分。”
怪了,人家評價書法作品無不從整體佈局、單字架構、筆下意境等處著眼,紫筠一開口,居然說了個“有趣”。
但是紫筠明白,小范少君一定聽得懂,正如自己也一樣懂他巴巴用那精貴的傳訊之法將自己請來,絕不是為了欣賞這副字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誰能知道,小范少君寫這極其平常的八個字時,筆下卻有如千鈞一般沉重。他活到現在,由於在藤家的身份,再加上本身性情,向來是閒散淡泊、能避事則避事的,若非見愛妻操勞過甚,他才不會給自己攬上什麼惹人閒話的事兒。
紫筠也深知他的性格,明白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他自覺愧對好友,儘管應邀而來,卻知道自己並不能幫上什麼忙,想及此,紫筠輕聲道:“閒之,唯有一事或可令你心安。你那愛子……”
小范少君眼瞳猛然緊縮,死死盯住紫筠開合的嘴。
紫筠見他這樣子大失往日優容,心裡又是一嘆,接著道:“他並未死去,不過……如今他與我主共用一軀。異日,我主脫體而出,只怕……”
“說下去。”小范少君撐著書案的手微微顫抖,指節發白。
“若無我主護持,最好的結果便是……雖然活著,卻再也不能醒過來了。”紫筠似乎不忍心看好友此時表情,掩飾一般舉茶杯啜飲一口。
書房內死一般靜默。紫筠等了許久,沒聽見動靜,一杯茶也飲完,再加上擔心小范少君,便徐徐抬頭,心眼所見他舉手背將眼淚拭去。
然則小范少君的神色卻是平靜的,只是這詭異的冷靜裡蘊含著絕望以及瘋狂。紫筠那是何等修為,自然是一清二楚,他心裡絕不想好友有任何不測,任何人……對,是任何人,與聖君陛下為敵,那只有死路一條!
紫筠忙走到小范少君身旁,極誠懇道:“藤家乃是當年青蒔天女的徒兒傳下之後代,向來唯青蒔之命是從。在神山之上。我與青蒔各有管轄,互不干涉。更何況,這事與陛下有關。我那日回神山,你的愛子早已被擄去,此事我也實在是不知情的。因此,還請你原諒我。閒之,非是我不肯幫你呀。”
小范少君深知紫筠為人,憑自己與他的交情,若是能盡十分的力,他絕不會只盡九分。就像那年比翼兒剛生下來,便是紫筠以自己修為硬是替根脈駑劣的愛子硬生生洗經伐髓,那可是逆天之舉!事後,紫筠足足修養了一月有餘,以他的修為,這麼長久的恢復時日是很驚人的。
所以,小范少君平靜地搖搖頭,卻再一次執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