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地問:“紫筠,當真再沒有其他辦法了?”
紫筠嘆息一聲,突然想到一人,卻又猶豫起來,不知當說不當說。小范少君何等聰慧,立時便知道果有一途可走,只是這法子多半也是令紫筠為難的。
他本不想令好友難為,可事涉自己唯一的珍逾性命的愛子,咬一咬牙,也顧不得那許多了,於是一把攥住紫筠的袍袖,目現哀求之色道:“紫筠,若當真有法兒可想。我求求你告訴我,我知道你很為難,可……”
紫筠另一隻手拍了拍小范少君的肩膀,柔聲安慰道:“不,閒之,你誤會了,這辦法並不為難。來,坐下,你喝口茶水,聽我說。”
小范少君此時已年過四旬,被紫筠這樣一說,他彷彿又回到了十歲那年初見紫筠之時的情景。自己因為秘武不成而傷心大哭,正是他,拍著自己的肩膀輕聲哄勸,告訴自己,人生之途並非只有秘武一路可走,你聰慧異常,未來其實廣闊得很。
於是,如同三十多年前那般,小范少君強忍著悲傷,順從地坐下,端起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便又充滿希翼地望向紫筠。
紫筠沉吟道:“我主陛下此番下山,約摸兩年。因而,在兩年之內,比翼兒並無性命之憂。當日,我以為陛下奪舍之後會直接抹去比翼兒的靈魂印記,那樣,便當真是回天乏術了。天幸,陛下並未這般施為,我想,或者,有一人是關鍵。”
“何人?”小范少君急切問。
“便是如今與我主陛下同行同止的女子。白殊縭。”紫筠嘆了口氣,繼續道,“我主陛下很是看重那女子,原因……我不便多說,但是,若是這女子肯替比翼兒求一求情,或許事情便有轉機。你當知道,若想保住比翼兒不死不痴,只有希望我主他日脫體而去之時,施法護住他那一點清明殘智了。”
“白殊縭?”小范少君吶吶道,“我知道她,我的比翼兒……心裡也是喜愛這女子的。”
“正是。或許,當日陛下正是感知到比翼兒心中對白殊縭的情意,這才手下留了情。”紫筠雖如此說,其實心裡想得卻是另外一個原因,只怕是因為陛下要讓那孩子知道,白殊縭心裡根本就沒有他的絲毫影子,這才留下他來的吧!?
“那……我現在就去,我現在就去找她!”小范少君激動地霍然站起,失態地大聲嚷嚷。
“不行!現在不能去!”紫筠慌忙將他重又按回椅中,搖頭道,“現在,我主陛下與那女子形影不離,你若是冒然前往,只怕,你還來不及開口說得半個字,便被我主陛下擊斃當場,不但於事無補,反倒害了自己性命……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比翼兒恐怕會因此受連累,處境越發堪憂。”
“那怎麼辦?”小范少君頹然坐下。他此時心中大亂,往日的聰穎機敏早飛到了九霄雲外。
“只有等到白殊縭孤身一人之時,方有機會。可惜我主陛下修為通天,就算他不在白殊縭身旁,也可憑神念牢牢跟住。閒之,你要有耐心。”紫筠站起身來,勸解道。“此事定要從長計議,萬萬不可觸怒了陛下!你當知道,稍有不慎,不僅會真正害了比翼兒的性命,便是藤家也怕有滅頂之災!你們夫婦二人皆是人中翹楚,定有好計策。我先走了,閒之,慎行!”
話音甫落,眼見那書房門猛然被人推開,但紫光瀲灩,等焦明夫人出聲挽留,紫筠已經不見蹤影。
小范少君並不意外妻子的出現,疲倦地看她一眼道:“槿愉,別怪紫筠。他只是因青蒔天女而不好與你私下照面,剛才你都聽到了?”
焦明夫人滿面淚痕,點點頭,坐到丈夫身旁道:“我都聽見了。我怎會責怪天君大人?以他的修為,怎麼可能不知我就在門外?”
“槿愉,你不必焦心,我們一定會有一個穩妥的法子救我們的比翼兒。”小范少君適才還六神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