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迷糊一哂,“考我?我的人在這裡護衛,就是對外對內最好的表示。”
施一山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回應:“不夠,火候還差那麼一點點。”
楊迷糊微微一怔,“我若是趁機抓住影子,或者阻止山田,火候就夠了,對吧?”
施一山輕嘆口氣,語氣中帶著些許遺憾,“你太精了。若你出手抓了影子,就完美了,可惜你沒上當,或者說,這次的配合,你沒打好。”
楊迷糊撇撇嘴,“實話實說,我當時可沒想那麼多,只是擔心壞了你精心布的局。別把我抬得太高,摔下來會更疼。”
施一山笑言:“茶快涼了,楊子小哥,不打算喝點?這可是好茶,別浪費了。”
楊迷糊自嘲道:“茶太好,怕喝了消化不良。把話先說清,你還想讓我做什麼?我得掂量掂量,看能不能,敢不敢,願不願意喝這杯茶。”
“幫我引出真正的‘牛五碌’,完成我們的計劃,也可了了你的心願,如何?”施一山似笑非笑。
楊迷糊呵呵笑,“倒替我把好處想好了。我想請問一件事,我娘是誰?”
施一山一愣,“你可把我問著了,這個問題,不該由我來回答。”
“你不該嗎?那我也不該。嗐,此茶雖好,可惜沒口福,告辭不送!”
楊迷糊面色一冷,站起身,拱拱手,轉身欲走。
施一山連忙叫了聲:“且慢!你看你這急性子,且容我慢慢道來。”
楊迷糊停住,“施先生,看來你真是遇到了難事。但別再'猶抱琵琶半遮面',清清爽爽才是真的好。”
施一山嘆了口氣,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才幽幽道:
“你娘委身於曹老三,的確是為了你同父同母的親弟弟,這點你無需質疑。
毒殺曹老三一事,應是受了老楊頭的蠱惑,讓你娘帶著他去見曹老三。
兩人好似沒談攏,老楊頭下了狠手。不過,令人疑惑的是,你娘竟然親口承認直接參與此事,實在讓人費解。
我推測,你娘可能是受了老楊頭的要挾。
至於你娘為何想要讓子墨留在上海,我確實無從知曉。”
楊迷糊端起茶杯,又徐徐放下,“講了好看的半邊臉,再說說難看的半邊臉。”
施一山端詳了他好一會兒,遲疑道:“我現在發現,你這人咋這麼犟呢?為何非要刨根問底,問個水落石出?”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施先生是想說這個,何況還是親孃?可我倒想學學方筱雅,六親不認!”楊迷糊的聲音陰冷。
施一山噎住,半晌才道:“你娘還沒到那個地步,情不同則理不同,不能一概而論。”
楊迷糊突然咧嘴一笑,“那好,多的不問。胖子之死,與我娘有沒有關係?她在圖什麼?”
施一山沉聲道:
“既然話趕話到此,我就多說一句。你娘與老楊頭有合作,慫恿胖子去招惹招募組織的人,或者說,與施一川合作,以獲得軍統的潛伏名單。
至於圖什麼,圖你和你弟一個安身,還有圖曹老三的錢。”
楊迷糊心中一陣火起,“就為這個?”
施一山聲音陰沉,“可憐天下父母心!坦白的講,你娘私心重了些,她利用了你和胖子的兄弟之情。聽了這些,是不是很難受?”
楊迷糊答非所問:“我想知道,在南京,你與我見過兩次,兩次都是你本人嗎?”
施一山嘆了口氣:
“你終於問出來了。第一次是施一川,第二次是我本人。但我不想以被控制意識,來推脫責任。
我有我的任務,就是想確認,再揪出潛伏的日本間諜,一直到了今天這個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