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到此為止,可沒想到言修一句話,又讓謝氏心驚膽戰起來。
“紅渠?就是你身邊那個小丫頭?”
謝氏心中警鈴大作,只聽言昭華回道:“是,正是那日隨我來主院的小丫頭,看著是個穩妥的,平日裡也沒犯什麼錯,可不知怎的,今日就毛手毛腳打破了太太佛龕前的花瓶,太太罰她本是應當應分,不過是我太過小心,覺得自己身邊的人出了岔子,便想趁此機會,將身邊一些犯了錯的人一併處置了,唉,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還請父親和太太不要再為此事傷神了。”
謝氏在心裡將言昭華這臭丫頭罵了個狗血噴頭,臭丫頭根本就是在用軟刀子捅呀!謝氏不想讓言修知道她處置紅渠的原因,畢竟善妒這可是女人的大忌,因此告狀的時候她都是避開了說的,沒想到言昭華在這裡等她,一下子切入了她的軟肋之中。
偷偷看了一眼言修,只見他正打量著自己,謝氏心裡一慌,便說道:“哦,就是那丫頭,我那佛前的花瓶是在白馬寺裡清一方丈那裡求來的,和佛龕一起開過光,我素來信佛,誰知道那丫頭居然毛躁打破了花瓶,我怕佛祖怪罪,這才……”
反正不管這個理由怎麼蹩腳,總比她主動承認因為吃醋才打的紅渠要好。
房間內一陣詭異的沉默,謝氏嚇得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可沒想到言修並沒有出言責怪她,只做出恍然樣,點了點頭,說道:“哦,你那佛龕確實是寶貝,如此說來,當真是那丫頭活該了。”
有了言修這句話,謝氏憋著的一口氣總算鬆了些,瞥了一眼言昭華,正好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目光,這目光讓謝氏覺得雙頰臊紅,言昭華的目光就像能看穿謝氏的肚腸心肺一般,將她的恐懼和尷尬盡收眼底,讓謝氏覺得十分難堪。
言昭華本就沒想透過這件事解決了謝氏,不過就是嚇嚇謝氏,虧她和言修夫妻十年,卻還是沒搞懂言修這個人,這種情況下,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言修不可能為了一個丫鬟而對她這個正房夫人如何,然而她卻嚇成這樣,可見這十年的夫妻生活,她過的也並不是人們想象中那樣順風順水,最起碼,言修其人,並不如他溫文爾雅的外表那般好伺候。
“好了,沒多大點事,還鬧到個半夜,都歇了吧。”
言修這般揮手說道。
言昭華立刻給他行禮,低頭恭順說了一句:“是,女兒告退。”
說完之後,便不耽擱,乾淨利索的轉身離開了,言修見女兒走了,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謝氏正要上前給他寬衣,卻被言修一手隔開,整了整腰帶,說道:“今兒我去偏院裡睡,你也早點休息吧。”
謝氏看著言修離去的背影,暗自咬牙,侯爺這是生她的氣了,今夜原本是該宿在她房裡的……
第十二章
染香在房裡養好了傷之後,就回來和青竹一起伺候言昭華了。
上回青雀居里發生了那件大事,如今青雀居里的氣氛已經安分許多了,有些之前心裡有過動搖的下人們如今也安定了,被杖責的五個人,全都是太太的人,可大小姐處置起來連眼睛都沒眨一下,除了聽說太太在主院裡發了一通脾氣,對大小姐卻未敢有任何處罰,這個舉動讓青雀居眾人瞬間就明白了,大小姐就算從前軟弱,可一旦被逼急了,哪怕是太太也制不住,更何況,就從倫理上說,嫡出大小姐的身份,未必就比繼室夫人差吧,這幾年大小姐的有意避讓,倒讓大家忽略了這個事實——太太她是繼室啊,身上並無品級,連‘夫人’的稱號都不能享有呢。
如此這般一番心裡掙扎後,大家也就不再三心二意了,反正他們是在青雀居做事,橫豎能決定他們去留的是大小姐,沒有逆天的大利,實在犯不著偏向太太去做那危險的交易嘛。
染香端著托盤走進房,對言昭華說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