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先生一時沉默不語,紫鳶又繼續道:
“榮從範為何竭力鼓吹浙江開礦,同時又慫恿我們去搞破壞?物以稀為貴嘛。其他的事,不需要我多說了吧?”
李先生終於開口:“如果我說,竹內多夫之死只是一個意外,你會信嗎?”
“信,為何不信?不信也信,但信了也白信。”紫鳶像說繞口令般的回應。
李先生突然呵呵一笑,“你倒是難纏,我現在有些佩服你啦。”
紫鳶咯咯笑,笑聲清脆悅耳,“二哥根本沒被我催眠,此刻恐怕已醒得雙目炯炯,你想好怎麼應對了吧?”
話音未落,她轉身就走,步伐輕盈而迅速,留下李先生在原地怔忡,呆呆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
小木屋的門開啟,楊迷糊臉色陰沉,走了出來。
“先生,今晚的月亮高懸,好似也照到了溝渠。先生若願意,進屋一敘,外面寒風過大,令人心冷。請!”
楊迷糊說完,禮貌的朝前一伸手,做出邀請的姿勢。
“我怎麼覺得味道不對,你倆不會是在'唱雙簧'吧?”
李先生移步上前,眼神中透露出警惕和懷疑。
楊迷糊拱拱手,“哪裡敢班門弄斧,這豈不是自取其辱?我隨身帶著半截蠟燭,不如我們秉燭夜談?”
“半截?”
李先生詫異的問,隨即吟哦:
“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楊子小兄弟似乎有早點分開之意。”
楊迷糊劃亮火柴,點燃蠟燭,才回道:“先生多想了,你看,確實是燃掉半截的蠟燭。”
“那好,今晚咱倆不打機鋒,不打啞謎,坦誠相待,如何?”李先生笑了笑。
楊迷糊卻看了看小木屋四周,嘆了口氣:
“唉,四處漏風,燭火搖曳,這半截蠟燭可堅持不了多久,熬不到天明。
我想,我倆得談快點,別黑燈瞎火的,看不清對方的面目表情。”
李先生呵呵笑,“要不我先說?”
“先生請坐!”楊迷糊一伸手。
二人坐下,李先生斂起笑容,語氣肅穆道:
“竹內多夫乃我的目標之一,但並不是直接目標,我要清理的反而是他手下的爪牙,比如榮從範之流。
但榮從範只是明面上的,暗中的嫌疑之人,我們還不能確認。
你或許要問,與這些人斷絕來往不就結了?但這些人的手下,許多人本就是我們的人,到現在卻真真假假,實難分辨。
日本人江河日下,我們得為後續考慮,一旦轉為兄弟鬩牆,這些人將後患無窮,所以我們不得不謀劃在先。”
“那'牛五碌'充當著什麼角色?”楊迷糊用手遮了遮蠟燭。
李先生語氣幽幽:“是竹內多夫早年安插在中國境內的棋子,那個所謂的'冢井牧川'只是個幌子,真正的幕後人是竹內多夫,甚於後面還有誰,不得而知。”
楊迷糊哈哈氣,“其實我並不關心這個,本欲助先生一臂之力,沒想先生弄得紛繁複雜,讓人眼花繚亂。”
李先生擺了擺手,“現在看來,有些畫蛇添足,連紫鳶也鞭辟入裡,有些慚愧。”
楊迷糊卻道:“紫鳶能看出什麼?她頂多鸚鵡學舌,先生高看了。”
李先生看著搖曳的燭光,“可這小女娃,讓我一驚一乍,屬實不像人云亦云。”
楊迷糊沒順著往下說,淡淡的回應:“先生,咱倆有些扯遠了,還是迴歸主題得好。”
李先生笑道:
“對對對。我的另一個主要目的,是讓你等前往浙東,助我們建立浙東抗日根據地。
實話實說,你手中有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