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這場爭論產生了莫大興趣,一些在華夏生活多年的歐美人士也就此撰稿,不論他們出於何種目的,這些文章倒也為這場大辯論增添了一抹別樣的“趣味”。
何為家天下?何為獨……裁?何為民主?
歐洲大陸至今只有法國沒有國王,難道英荷等國便不先進不民主?
美利堅在某些年輕學子心目中,是自由和民主的代名詞,但早年的留美人士會告訴國人,這個號稱民主的國家,內裡到底是何種樣子,當年的排…華…法…案,如今的種……族……歧……視,直到百年後依然存在。
況華夏憲法及各項法律已成,依法,每屆總統任期有嚴格規定,且連任不得超過兩屆,總統權力不得高於憲法,如此又何來的家天下?
“何為自由,民主?不是喊幾句口號,也不是遊…行幾場便罷,乃是人民真正得到實惠!一個真正為國為民的政府才有存在的價值。一個真正為民考慮,把民之富,國之強放在首位的政府,才值得被擁護!”
李謹言認真聽著廣播,直到裡面的人把話講完,也維持著同一個姿勢,沒有變過。
這是個亂世,是民族覺醒的時代,也是華夏曆史上又一個百家爭鳴的時代。
百年的積弱和被壓迫,促使了這個時代的青年和有識之士多方尋求救國圖存,富國強民的道路,不同的思想,不同的觀念一一湧現。李謹言料到文章刊出後會引起爭論,卻沒想到會發展至此。
如今,爭論的重點已不再僅圍繞父傳子,獨……裁和民主,而是漸漸演變成如何才能讓華夏富強,民族自立。不過,除了政府官員和議員,掌控實權的各省督帥和聯合政府首腦卻一直沒有出聲。只是有訊息透露,在五月底的閱兵式上,樓大總統會發表講話。
一陣輕柔舒緩的音樂從收音機中傳出,李謹言放空了思緒,他果然不是搞政治的料,只是想多一些,腦子就成了一片漿糊。
房間的門被從外面推開,軍靴敲擊在地板上,即便有樂聲,卻依然清晰。
一隻手覆上發頂,李謹言沒動,反手扣住來人的手腕,被金屬的袖釦咯了一下掌心。
“少帥?”
“恩。“
樓少帥俯身,關上收音機,手沿著李謹言的臉頰滑下,托起他的下巴,“在想什麼?”
“很多。”李謹言習慣…性…的在帶著槍繭的掌心蹭了蹭,“少帥,你坐下吧,這麼站著,我脖子累。”
樓少帥放開手,走到沙發前坐下,李謹言這才發現,他軍裝的領口解開了,神色間似乎有些疲憊,
“少帥,你昨夜又沒睡?”
樓少帥見李謹言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嘴角隱隱勾了一下,那抹弧度轉瞬即逝,快得來不及讓人捕捉,手再次撫上李謹言的臉頰,拇指擦過他的唇角,聲音略顯低沉,像是拂過心絃的大提琴音,“沒事。”
“真沒事?”
李謹言還是不相信,他知道這段時間樓少帥有多忙,雖然西伯利亞和朝鮮沒有再大規模調兵,短期內也沒繼續動武的打算,但想要穩住現在佔據的地盤也不是件容易事,加上歐洲的事情,國內的事情,還有馬上要赴京參加閱兵,這一個月來,樓少帥大部分時間都歇在書房,書房裡的燈一亮就是整晚。李謹言陪了幾天,就累得眼底青黑,白天做事根本無法集中精神,只是一個勁的打哈欠。
不到四天,李謹言就受不了了,樓少帥一熬就是一個月,看情形還要繼續下去,李謹言必須承認,他心疼了。
不矯情,也沒矯情的必要,他就是心疼了。
“少帥,你今夜回房睡。”
樓少帥捏在額際的手一頓,“回房睡?”
“恩。”李謹言神情很嚴肅,“別的不許做,就是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