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工的人只說李謹言和工廠老闆會服軟,卻沒告訴他們,若是對方不管不顧的直接辭退他們,他們的生計該怎麼辦?
“諸位也別為難我,我也只是個給人做工的。”管事抓下頭上的瓜皮帽,呵呵笑了兩聲,“諸位不用急,老闆可沒說辭了你們,大家都會有活幹的,早晚的事。我這還忙著,就不奉陪了啊,大家都回家去耐心等著吧。”
一番話說的在理,可怎麼想都不對。
這回家等著,要等到什麼時候?
人群裡突然傳出了一個聲音:“咱們去告他們!像黃先生說的……”
“告個屁!你告什麼?說他們不給咱們活幹?是咱們要罷工的。和誰告,和洋人?”
“都是那個姓黃的還有那個倒黴廚子攛掇的!否則咱們也落不到這個下場!”
“對!都是他們!要不是他們,咱們現在還在工廠做活!本來這個月的工錢都要發了,這下子什麼都沒了!”
“對啊,我怎麼就豬油蒙了心,十二塊大洋的工錢,夠我一家一個月的嚼用還多,我怎麼就這麼貪心!”說話的漢子蹲到地上,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都是他們的錯,咱們找他們去!”
“對,找他們去!”
人都有從眾心理,之前的罷工是這樣,現在將所有過錯一股腦的推到領頭的幾個人身上,也是一樣。
他們承認自己犯了貪心的毛病,卻不認為主要的錯在自己身上。
是那個姓黃的,還有那幾個領頭的!
氣勢洶洶的工人們衝到了昨天聚集的地點,邢五還在激動的演說,就發現他對面的幾個人神情不對,回過頭,那些急紅了眼的工人們已經衝了過來……
混亂的人群中,幾個不起眼的漢子彼此打了個手勢,一個人悄悄退了出去,另外幾個則盯緊著之前在一旁拍照的記者,見他們拍得起勁,一個漢子掏…出懷裡的哨子放進嘴裡。
尖銳的哨音讓混亂的人群霎時一靜。
在關北城生活的人都清楚,這哨聲代表了什麼。
很快,穿著黑色警服,拿著警棍的警察就從四面聚攏過來,工人們開始不安,那幾個記者卻突然興奮起來,他們等的就是這一刻,只要警察一動手,照片就能上報,添油加醋的寫上一番,管他真相是什麼,錢就能到手。那幫洋人出手大方,要不是為了大把的鈔票,他們能千里迢迢的到這地方來?
不想,警察們只是將人群包圍,並沒馬上動手,趙局長這次親自帶隊,李三少的吩咐,他可不敢有絲毫馬虎。
清了清嗓子,趙局長開口說道:“接到報告,這裡有人鬧事!”
工人不說話,趙局長接著說道:“鬧事的人在哪?”
眾人面面相覷,這不明擺著呢?剛才他們還對地上這幾個拳打腳踢……
等等!
有稍微機靈點的,回過味來了,立刻一指躺在地上呻……吟的邢五等人,“是他們,就是他們鬧事!”
“恩,對!”找局長裝模作樣的走過去看了幾個人一眼,說道:“這幾個就是之前警察局一直在追捕的盜匪,全都帶回去!”
於是,地上幾個被揍成豬頭的傢伙,死狗一樣的被拖走了。
幾個等著拍攝“驚險”畫面的記者,也被幾個面相兇狠的大漢按住了肩膀。就連躲在暗處沒有露面的人也被逮了個正著。
等那人被帶到面前,趙局長當即認出了他,鐵路局的呂程中,被關進城外監獄的那個呂茵的父親、
雖然呂茵鬧出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