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離無奈的嘆了口氣,隨即回過頭來,當看清錦言面容的一刻,他視線微微停頓,忽而便不說話了。連嘴角的那絲似笑非笑也收了回去。
錦言順著他的目光,伸手在臉上摸了下,本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不過,待觸到掌心奧凸不平的一片時,忽而便拿不開手了,整個身體都僵住。這一抬頭之下,才看到,她的面具就躺在chuang榻裡側,她記憶有些模糊,不過卻感覺到,應該是自己昨晚睡著後,被面具咯得不舒服,無意識中摘下的。從前,她不和別人一起睡,睡覺是從來不戴面具的,故而,初次帶著面具睡,到底是不習慣。
秦王從裡側拿過她的面具,忽而就朝她招了招手道:“過來。”
錦言看了看他,有些猶豫,不過,觸到他眸中別樣的認真之後,到底是挪步走了過去。
秦王隨之,將她按坐在chuang側,又拉下她的手指。錦言呆呆的看著他,近距離之下,這也是她第一次將自己的缺陷完完全全的曝露在別人面前。
他修長的指流連在她的臉上,意味不明的開口道:“痛嗎?”
錦言下意識搖了搖頭,半響之後,又咧嘴笑了笑,不過那笑卻比哭都難看:“開始有點痛,現在沒知覺了。”
秦非離忽而就捧起她的臉,在她唇上親了下,說了句:“對不起。”
錦言下意識退離,卻被他阻了,這才覺出他話裡的莫名其妙,正要再問,他忽而又補充道:“怪我沒有保護好你。”
錦言又笑了,這次的笑卻有些自嘲。她撥開秦非離的手,從他掌心接過面具戴上,勾起唇角道:“這是與王爺無關的事,何必自責?況且,錦言而今早接受了這張臉,即便是一輩子頂著這麼一張醜陋難堪的臉過活,也沒什麼不好。”至少,幸好,她沒有入宮!
秦非離沒有再接話,唯一雙眸子越發深邃了些,看得錦言不明所以。
因為是新婚後的頭天,按照慣例得去宮裡向太后皇上請安。
所以,兩人起chuang之後,管家便送來了入宮的正統宮裝,錦言在宮女的攙扶下換好之後,在另一面傷疤並不明顯的側臉之下,粉色稱得她可謂明豔動人。而秦非離則照舊是一身白衫,翩然若仙的落座於輪椅之中。
兩人很快便坐進了馬車,起身入宮。
第一個拜見的;自然是太后。身為秦非離名義上的母妃,卻也是導致他雙腿殘疾的罪魁禍首,秦非離對她,只怕也是存了恨意的。因為一場奪嫡之爭,連三歲的小孩都不放過,這個女人的心腸,可見一斑了。
不過去的時候;太后正跟一群宮妃喝茶聊天;皇帝皇后也在;錦言心想著;總是要見的;這樣一來;倒是省去了她與秦王跑來跑去的麻煩。
因為秦王腿腳不便,便只有她一人跪下行禮。這一回,錦言做得跟標準,因為初次見,自然是大禮。
太后輕抿了口茶,懶懶“嗯”了聲,命人賜座後,看了看秦非離,又看了看始終低眉順眼的錦言,才道:“瞧著倒是規矩不少,想來,嫁人之後,倒是老實多了。早知如此,就該讓你早些嫁人。”
這話說的自然是錦言,且意有所指。有了上回的經驗在,這一回,錦言算是拿捏好了分寸,斟酌了下,放道:“太后娘娘說笑了,長幼有序,皇后姐姐不出嫁,哪裡有錦言出嫁的道理?”要不是她們來一個選後,她哪裡會是現在這般模樣。
太后略略頷首,顯然對她的回答算滿意,轉而又看向秦非離道:“秦王身子如何了?昨晚可好?”
她一問昨晚,錦言不由得想起早上醒來時的事,面上掠過一抹不自然,秦非離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將她飄忽的眸光收入眼中,笑道:“極好,出了一身汗,身子爽利多了。”
太后這一句問話,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