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含著一抹生疏和慍怒。
“他問:;你有沒有聽說過有個叫做朱利·費司納克的菜農?’‘你母親和我提過這個人。’我說,‘但是我沒有聽出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朱利·費司納克,’哈利說。‘有個16歲的兒子。怎麼了?’重點在這裡——在塔樓看不見而光線微明的樹林深處——我們聽見有個孩子尖叫。
“沒錯,有個孩子尖叫。
“老實說,那聲音嚇到我了,讓我頭皮發麻。一滴雨從我上空濃密的樹葉間篩落下來,落在我的禿頂上。我全身所有的肌肉瞬間都緊繃了起來。我當時慶幸自己逃過一劫:荷渥·布魯克、哈利和費伊·瑟彤此刻都不在一起。除非這3個人在一起,否則應該不會有危險。不過現在……
“尖叫聲是從塔樓的方向傳來的。哈利和我拔腿奔出樹林,衝過草坪,來到塔樓和河堤的彎道附近的空地,但這片空地早已擠滿了人。
“我們很快就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藍博夫婦帶著他們的侄女、媳婦、4個從9歲到l4歲的孩子,到樹林的邊陲地帶野餐已經有半小時之久。
“就如一般法國的野餐,不會因為當天天候不佳而延期。當然,這個地區屬於私人所有。但是法國人並不會像英國人那樣,把所謂私人產業當回事。但他們猜想布魯克先生並不歡迎侵入者,便畏縮不前,直到看見先行離開的費伊·瑟彤小姐,然後是哈利與我隨後離去;他們以為這一帶已經沒人了。孩了們就趁藍博夫婦在一株胡桃樹下開啟野餐籃時闖進了空地。
“進人塔樓裡探險的是最小的兩個孩子。哈利和我匆匆奔出樹林時,我還看到那個小女孩站在塔樓入口,手指著塔頂。
我聽到她尖銳刺耳的聲音喊著:“‘爸爸!爸爸!爸爸!上面有個人全身都是血!’”她就是這麼說的。
“我無法一一陳述當時其他人都說了些什麼或做了些什麼。我只記得孩子們面對父母的驚愕臉龐,草地上藍白相間的皮球滾落河裡濺起水花。我朝塔裡走去,沒有用跑的,爬上回旋梯時,腦中浮現一種突如其來、荒誕怪異的想法:要心臟虛弱的費伊。瑟彤爬完這些樓梯,真是太不體恤人了。
“我終於走到了塔頂,強勁的風颳過。
“荷渥·布魯克——還活著,身體仍在抽搐——俯臥在塔頂地面中央,背後的雨衣血淋淋一片,還有一道位於左肩胛骨正下方,長半吋的裂縫,看來是他被從背後刺傷所造成的。
“至於他一向隨身攜帶的柺杖,是根內藏刀劍的手杖,分成兩段各落在他身體的兩側。握柄部分那薄長銳利的劍身沾滿血跡,落在他右腳附近,而木製劍鞘則滾到他左側的胸牆邊。裝著兩千鎊的公事包已經不翼而飛。
“我眼前一片昏花,而藍博家的人在塔底尖叫。當時時間是4點零6分:我注意時間並非出於警察的直覺,而是納悶費伊是否按時赴約。
“我跑到布魯克先生旁邊,扶他坐起來。他對我笑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一麼。但他卻只說了:‘好慘。’哈利走向身處血泊中的我。不過他的出現也無濟於事。他說:‘爹地,是誰幹的?’然而老人已經失去表達能力。幾分鐘後便死在他兒子懷裡,像個孩子似的緊抓著哈利不放。”
芮高德教授說到這裡,便暫時打住。
他看來相當內疚,垂頭怒視著餐桌,厚實的手撐在兩邊。
沉默半晌,他不耐煩地搖了搖頭。
接著以非常強烈的語氣補充:“請注意我接下來要告訴你們的事!
“我們知道,當我3點50分留下他獨自一人在塔頂時,荷注·布魯克先生並沒有受傷,而且健康情況良好。
“接下來,殺他的兇手一定是到塔頂去找他。這個人必須在布魯克先生轉身前,就從藏劍手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