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嗎?”
怯怯地,阿榮自臂彎裡戰戰兢兢的抬超哀怨的臉兒,“我……我只是想問三爺一聲,我娘生病了,可……可不可以回去看看她?”神情是委屈的、是祈求的,但沒有半滴淚水。
“可以、可以,你快滾回去吧!”蕭少山差點忍不住也踢他一腳。“真是沒腦筋的大笨蛋!”
阿榮哽咽一聲,又咬唇忍住,踉踉蹌蹌的跑走了。
吊兒郎當地用牙撕下一塊雞肉,“不管是不是來看大妹子的,”蕭少山慢吞吞地咀嚼著。“大哥說過了,這裡不歡迎你,呂姑娘,你還是快走吧!”話落,他也離開了。
呂四娘臉色有點難看,“我還是走吧,不過……”兩眼朝蕭少山離去的方向瞥了一下。“你要來嗎?”
“當然要!”白燕燕毫不遲疑地說。“時候到了儘管來通知我,我一定去!”
“但你大哥……”
“他是他,我是我,我才不管他呢!”
呂四娘遲疑一下,仍是硬生生吞回她應該事先提醒白燕燕的警告。
此時此刻,什麼反清大業、復明大計都已不放在她心上,最重要的是她的親人,只要能救出他們,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人,沒有不自私的,只是多與寡的分別而已。
四月的杭州正是花團錦簇,蝶舞翩翩之時,貨船終於駛抵運河終點站;杭州城北郊的拱宸橋,這裡是杭州的北大門,也是大運河南端的貨物集散地,商船雲聚、店鋪櫛比,人潮密集、異常繁榮,比起杭州城內毫不稍讓。
一路上那些被救上船的人都陸續下了船,只剩下滿兒,她是最後一個。
登上埠頭後,她不甘心地又問了最後一次,“白公子,真不要我替你作媒?”
出乎滿兒意料之外的,白慕天並不像先前那樣斷然拒絕她,他神情古怪地凝視她好半天之後,方始慢吞吞地給了她一句回然不同的回答。
“倘若物件是姑娘你,我可以考慮。”
“呃?”
滿兒尚未意會他話裡的含義,白慕天已然回身離去,她想喚住他問個清楚,卻被一旁的船長攔住。
“柳姑娘要進城嗎?大爺要我派人送你一程。”他笑咪咪地說。
“進城?”滿兒愣了一下,腦袋一下子拉不回來。“啊,不不,我不進城,你只要告訴我賣魚橋往哪兒走就行了。”
“賣魚橋?”船長輕笑。“那可有一段路了,還是我派人送姑娘去吧!”
“這樣啊,”滿兒聳聳肩。“好吧,那就麻煩你了!”
自經歷過前年那樁事件後,心灰意冷的柳元祥再也不想逞什麼強、鬥什麼勇,一心只想保住一家人平安就夠了,於是舉家遷出杭州城,搬到城外北郊賣魚橋那兒種茶樹、開茶坊為營生,生活倒也平靜安穩。
只要柳兆雲、柳兆天不再回來為柳家帶來更多的災難,柳家應該能夠就這麼平穩地過下去。
這也是滿兒唯一擔心的事。
她不會一回來就碰上那兩個一心想要她小命的舅舅吧?
第二章
沒有,滿兒沒有碰上那兩個瘟神,卻見到了兩個意料之外的人。
柳家一大家子人就住在茶坊後頭不遠的兩進四合院宅子裡,所有的表兄弟姐妹們一見到她就表現出超乎尋常的“歡迎”,彷彿中毒的人好不容易終於找到解藥似的,大大小小各個臉上都是一副“得救了!”的表情,居然還有人下跪向天老爺磕頭謝恩。
“皇天保佑!”
“太好了,你終於來了!”
“得救了!”
滿兒一頭霧水的環顧四周,他們臉上顯現的可不像是家裡死了人的悲傷,反倒像是家裡出了什麼大災難的悽慘。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