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左宗棠大帥的親衛兵,這位是左宗棠大人!”他左手指指還處暈迷狀態中的左宗棠。
人民軍戰士將信將疑,卻還是掩飾不住地興奮,暗喜竟然誤打誤撞撈到一條大魚,他們押著幾人往師部走去。
衡州戰役打了五天,人民軍傷亡達五千之眾,第二十一軍元氣大傷,部隊直到發起長沙戰役時,才得到新兵補充。如果不是人民軍基層突擊部隊偷偷實施近似野蠻的屠殺政策,可能傷亡還要更大。湘軍此役死傷四萬餘人,被俘一萬餘人,其中包括原衡州城駐軍及當地民團,而衡州城老百姓死於戰爭的人數也達三萬人之多。
北面被人民軍第252團圍困的衡山城,在東進增援的人民軍第二十二軍第85師炮兵部隊的協助下,早於衡州城前一天被第252團攻下,胡林翼部所餘幾千湘軍全部被殲,胡林翼被俘。
湘南的一系列戰役結束後,第二十二軍的第85師奉命北上歸建。第二十一軍在衡州休整兩日之後,鍾維率領第二十一軍直屬部隊及第81師與第82師率先開往長沙府,與第六集團軍其部隊共同做好發動長沙戰役的準備工作,而所餘兩師則在第二十一軍政委唐近山與參謀長白文縱的率領下一東一西前往解放衡州府其它各縣,並建立好人民解放區地方政權。
西伯利亞寒潮漸漸南下,已影響到江南一帶,長沙城有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冬霧。曾國藩一大早醒來,望著床頂胡思亂想一番,感覺渾身失勁,索性披衣下床,飽受全身奇癢與對衡州戰報焦慮等待雙重煎熬的他,近日來連連失眠,人已顯蒼老憔悴許多。
推開窗門,一股寒流無聲湧入,外面大霧瀰漫,朦朦朧朧,霧幕厚實、濃郁,像一層紗。曾國藩換上勁裝,推門而出,置身於霧漫中。這霧景極美,四周的景物隱隱約約,若隱若現,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如同沙漠中出現的海市蜃樓般。美景是虛假的,待太陽光出,它隨時都有可能消失得無影無蹤,在這虛無縹緲的美景中,很容易使人迷失方向,曾國藩此時留連於花園的霧中美景,找不到出院的大門。
湘江江面上同樣堆積著一層濃濃、平平的、厚厚的大霧,陽光初現,雲霧開始由濃轉淡,由聚轉散,變幻莫測起來。不遠處駛來一支船隊,最大的一艘船的船樓上赫然站著的是湘軍水師提督彭玉麟,他率部匆匆趕往衡州城增援,又從衡州城匆匆趕回。人民軍的火炮威力大,封鎖衡州城西面的湘江江面後,他的湘軍水師戰船幾無用武之地。後見衡州城破,他的水師部隊無能為力,只得率部北撤。
彭玉麟湘軍的北撤之路並不平坦,過衡山城時遭人民軍第85師炮兵部隊沿江阻擊,損失兩艘戰船。而過湘潭縣時,人民軍第二十二軍集中兩個炮兵營於湘江邊上,彭玉麟不敢再魯莽強衝,待到晚上,藉著夜色方衝過人民軍的火炮封鎖線。
“大帥!彭將軍回來了!”一個清瘦的幕僚進來,此時大霧漸漸散去,曾國藩已坐在議事廳中。
“快有請!”曾國藩放下手中的書卷,站起急往外走。
“大帥!”彭玉麟飛奔進來,跪倒在地,痛哭泣聲。彭玉麟,湖南衡陽縣人,字雪琴,他既痛悔自己的無能,又痛恨人民軍對衡州父老鄉親的屠殺。
“雪琴快請起!說說衡州方面的事!”曾國藩扶起彭玉麟,見彭玉麟哭喪著臉,他心裡大致猜出什麼結果了。
“大帥!衡州城完了!”彭玉麟不敢望曾國藩,羞愧垂首。
“左軍門呢?”曾國藩心有準備,但確定了訊息後,他還是感到頭暈眼花。
“左軍門,左軍門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彭玉麟哭道。
曾國藩跌落座椅,木然失神。
“大帥!人民軍厲害!我水師如非大霧,今早還過不了叛匪設於長沙城外的火炮封鎖線呢!”彭玉麟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