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枉費了也罷,偏偏兩個人都掛在心裡,變成沒有盡頭的折磨。
任晴為譚小流而留下,我和南楠的一次次錯誤,我們彼此因為命運的糾纏而付出慘痛代價。難道這一切,都只為了最後在地獄裡,告訴對方,“我不怪你”?
所謂虐戀情深,兩個人因為牽掛對方而在一起互相傷害,沉浸在彼此的傷痛裡。那所謂纏綿悱惻的感情還可以稱作是愛嗎?即便是愛又有什麼意義?
南楠並不理會我的無病□,
“有沒有意義,你一個人說了不算。”
“放我走。”
我搖頭道。我只能替自己做決定。
“你不能出去。阿樂……你被通緝了。”
她猶豫著說出口。其實她不說我也明白,
“謝榮生拿到殺任晴的兇器了,上面只有你的指紋。”
“所以你急需要錢?因為我被通緝?南楠,你護照都辦好了。為什麼不肯走?那批貨沒有了,你應該沒有牽掛了。為什麼?!我是不是應該死了才好?……”
聲音越來越啞,說不下去。臉上忽然又溼又涼。她真的因為我而走不成,讓我怎麼接受。
她繞過床,坐在我身旁,輕柔地握住我的左臂。我的左臂已經沒有一絲力氣,就躺在她溫暖的手心裡。我整個人撲在她懷裡。眼淚不斷滑下,打溼了她的衣服。
她輕拍我的背部,聲音也帶著鼻音,但她到底比我清醒,
“你才26歲。你已經盡力了。我怎麼能讓你死。”
我竭盡全力賠上餘生,換來這樣的結果。
真的讓我懷疑了。所謂堅持到底是什麼?
在這樣的世道,人不能分清黑白,那感情呢?感情也分不出善惡嗎?所謂善有善報又是什麼?要我怎麼接受我付出的所有努力,得到這樣的回報?
她抱著我,我就想這樣停下來。真的,能停在這裡再好不過。我承認自己別無他法,承認自己一無是處。我寧肯自私一次,死在她的懷抱裡,再不去管什麼將來。
對我來說,這已經是可以想到的最好結果。
無謂掙扎。如果可以,請讓我放手。
南楠說,“我怎麼能讓你死。”
南楠曾經說,“阿樂,你答應的。我不要你死,你不能死。”
我緊緊閉上雙眼,任淚水從眼眶擠出,流不盡。
“南楠,我們分開吧。答應我,散掉這批貨就走。一個人走。”
我說著,將針管移到她頸子旁。
她鬆開懷抱,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你不能,你下不了手。”
“放我走吧,南楠,算我求你。我想停下來了。”
我看著她。防水的睫毛膏,還掛著晶瑩的淚滴。
她只是搖頭,就有淚水再度湧出。
“離開你,我也不會死。我回岳家,你可以不必擔心了。只要照顧好自己,等一切都結束後,離開這裡。好好活著。”
我們做這麼多,不過是為了有個好的結局。其實我已經什麼都不求了,只希望她不必再有那樣多憂慮。我只是忽然發現,只有離開她,才是對她最好的辦法。
其實分開有多難。曾經以為分開會讓我們心如刀絞。但是不分開,已經有夠多痛苦。我只需要轉身離開,世界不會停止轉動,我們各自的生活,也不會更艱難。
她不肯說話,手臂僵硬地搭在我肘彎。
我們這樣僵持著,連呼吸都惹得我很暴躁。要我說什麼才能讓她明白。
我用空下的右手拂去她的眼淚,
“譚小流呢?怎樣了?”
南楠終於開口,她想了想,還是沒有瞞我,
“送去醫院時已經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