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轉過來,劉靜怡圍著浴巾坐在床邊束手無策。“你還好吧?”
疼痛幾乎是在甦醒的一瞬間從身體內部衝刺而出。我捂住刺痛的腹部,點點頭。
“怎麼辦?我打給誰?要找個人帶你去醫院。打給南楠好不好?”
我搖頭。從劉靜怡手中接過手機,從上到下翻了一遍。劉靜怡不能出現在醫院這種地方,她是已經消失的人。孟浩翔不能,昨天喝得那麼醉,又要結婚了。游標最後停下來。又一陣痛,我捏著手機說不出話。
“譚小流?是誰?算了你傷成這樣怎麼講電話,還是我帶你去。”
我緩了口氣,搖搖頭,撥通號碼。“把我揹出去就好。”
我想早知如此就不該逞能,前面住院就沒有這麼多事情了。
譚小流和任晴來的時候,我坐在院子門口,狼狽不堪。譚小流一把抱起我,“嗯?”
“怎麼了?”任晴看著我頗為緊張。
“沒什麼。”譚小流頗為利索地將我抬進計程車:“蠻燙的。”
我覺得至少她倆在一起應該比較靠譜,於是徹底昏睡過去。
去到之前檢查的醫院。醫生問我怎麼又回來了。
我請了一週假。唯獨遺憾孟浩翔婚禮不能去。孟浩翔婚後馬上帶老婆出去蜜月了,也許回來以後就孩子都有了。
譚小流說這病怎麼這麼燒錢,給我輸血不說還墊了三萬塊,才做了個檢查。
我說譚小姐你早晚是要掙大錢的人,墊個小錢回去找老闆報銷就得了。
小腸出血據醫生說比較複雜,暫時爭取不做手術,要好好休養多加註意巴拉巴拉。
住院一週,每天百無聊賴。沒有南楠折磨的日子果然過的很緩慢。天天被灌食,痛苦不堪,嘴巴里沒有一絲味道。又有些懷念劉靜怡的粥。
還好有任晴心眼好,有時來看我,帶著百合。雖然我並不喜歡花。但是和花一起的還有愛喜,我很喜歡。
這邊的護士管得很緊,即使我再三強調自己認識她們的護士長莫曉柔,煙還是“不讓抽就是不讓抽”。但是我很快摸清了護士和醫生查房的規律,可以把被子堆成人形,偷溜到洗手間,並且從未被發現。
就是某天我抽菸回到病房,迎面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戴著口罩的男人從我的病房出來。幾乎只是一瞬間,他抬起手。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轉身退進另一病房。插滿管子的病人像龐大機器系統的一部分,沒有任何意識。
沒有時間給我猶豫,房門驀然推開。他似乎掃視了一陣整個房間,才將槍端平。槍口掃視房間的一瞬,我一把制住握槍的手,猛然推門。
“啊!……”男人的小臂被門狠狠夾住。
趁他吃痛迅速擰住他的腕子,男人紋著青龍的手腕上繫著一條黃金鍊子。也就只在一剎那間,男人緩過神來,將門推開。
我抓著他的手腕連退幾步,胸口一陣壓抑。
“什麼人?”門外忽然傳來譚小流的聲音。
男人忽然把我反身壓在門上。左手抓住我的後頸。我不及反應,額頭被撞在門上。
“鄭樂?!”譚小流的聲音隔著門傳進來。
只一下,眼前一暈。右臂猛然被反擰著卡在背後。男人抽出持槍的右臂。
我整個身體被壓在門上,男人在身後獰笑。右臂被強擰著發出咔嚓一聲。我吃痛慘叫,左手探到把手,緩緩擰開。
幾乎就是門鎖咔噠擰到底的一瞬間,門忽然被譚小流頂開。我右肩卡住男人的胸口,隔著男人的身體,兩個人被夾在門和牆之間。強烈的撞擊引得我胸口一陣憋氣,軟倒下來。
男人忽然被撞在牆上也措手不及,卻猛然躍起。
“小心有槍!”幾乎是在我喊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