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蒼茫。
天地之間一片雪白。
銀裝掩蓋了天地間無數骯髒。
遼闊的平原上佇立著幾棵大樹,樹上結滿了冰錐。
一匹黑色的駿馬在這片雪原上疾馳狂奔。
馭著黑馬的人一襲黑衣黑袍,肌膚勝雪,冷若冰霜,正是阿茶。
本欲走官道的阿茶在察覺到被人跟蹤之後,便繞了小路,甩開了那群來跟蹤的人。
連著幾日星夜兼程,風塵僕僕的阿茶在一小鎮停了下來,尋了一處茶館歇息。
阿茶坐在長板凳上,背上的包裹一直沒有放下,包裹裡,是南紹儒故居的那幅畫。
她一邊吃著包子,一邊大口飲茶,動作灑脫,整一個江湖豪客的模樣。
填飽肚子的時候,腦中也不忘回想著得知皇家秘密那夜的情形。
震驚之餘,是對晏安這一連序列為的恍然大悟。
此行的起因是晏安從公子森的心腹處,知道了南紹儒和徐貴妃的一些齷齪事,便對公子森的死因起了疑,決定前往連豐和極東兩地,調查真相。
極東是南紹儒度過生命最後一段時光的地方,這在大祁雖然談不上人盡皆知,卻並不是一個秘密,稍微一打聽,就能有個結果。
到了極東,晏安順利找到了南紹儒生前居住的木屋,木屋裡的畫像,正是徐貴妃。
即使晏安並未明說,但在知道這一切之後,任誰也會懷疑昭陽的身世,阿茶亦然。
她也正是從那一刻,理解了南家從始至終支援昭陽的原因。
一口熱茶下肚,整個人都舒服了許多。
而下一刻,阿茶欲放下茶碗的手忽然一頓。
幾個男子在這時走進了茶館,並在阿茶後方挑了座位坐下。
茶館老闆上前招呼,幾名男子只要了一壺茶,就再沒有動作,連呼吸都幾不可聞。
阿茶嘴角微勾,卻不見半點笑意,“老闆,結賬。”
付完賬的阿茶,牽著馬,踱步走出了小鎮。
那群男人也跟在她身後。
走出小鎮的阿茶立刻翻身上馬,再次駕著黑色的駿馬賓士。
眼看著離人煙越來越遠,眼看著暮色變為了濃濃的夜色。
“籲——”
阿茶拉緊了韁繩,勒令奔跑的駿馬停下。
不一會兒,身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阿茶牽著韁繩,調轉頭。
五匹馬,五個身著同樣制式灰衣勁裝的人。
這是她第一次和跟蹤她的人打照面,卻在茶館之時,以餘光看見了這些人的打扮,是以,她一眼就看出了在茶館時的裝扮和現在裝扮的不同,而正是這不同,讓她眉心緊蹙——
他們戴上了面具。
白色鑲著金邊的面具。
“殺手門。”
三個字從阿茶唇齒之間飄出。
“殺手門”,顧名思義,是一個集結了江湖中眾多殺手的門派。
一些被仇家追殺或被官家追捕的武林中人為求自保,便會投身於殺手門,拿銀子辦事。
普通案子,殺手門出一位殺手,最低就是五百兩起步。
而來跟蹤阿茶的,有五人,灰衣又帶著金邊的面具,是殺手門中,高階殺手的標誌。
五匹馬不約而同地停下,一字排開,雖然只有五人,卻聲勢浩蕩,似有千軍萬馬。
“看來,你們已經接到絕殺命令了。”
阿茶在雪地中央,冷冷地道。
她從這群男子進茶館之時,就知道這些人是最初跟蹤她的那一批。原本藏在暗處的人,突然顯露在明處,無非就是接到了要殺她的命令。
難怪打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