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腿撐著,姿勢不至於太尷尬。
莫瑤撐著沙發靠背打算把自己撐起來,他卻用柺棍打她腿,她結結實實就坐到了他腿上。這一刻,她笑出了聲。索性也不動了,笑問:“怎麼?想要?”
莫航唇抿成一條線,死死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是,我沒要夠你。這輩子都不夠。”話音剛落,他就傾身咬住她的唇。
他瘋狂、毫無章法,揉著她的面板和頭髮。他們依舊有身體的變化,狂熱總能輕易出現在他們之間。
他們過去很快樂的,做單純兄妹的時候是,在國外相戀的時候也是。她從沒有感覺到過罪惡,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他們平起平坐,相愛有什麼不可以?他對她好,什麼都依著她,她也用千百倍的心思去回報他。他想要,她就給,無論什麼,她可以為了他盲目。
這感情太炙熱太難解難分,也難怪破裂的時候讓彼此都傷得體無完膚。原來他們之間始終是不能平起平坐的,起碼在莫家眼裡不能。結局他斷了腿,她沒有了心。
“為什麼不恨我?”她仰頭望著吊燈刺眼的光,刺得視線模糊。
他伏在她肩窩,嗤笑:“我的命都是你的,何況一條腿。”
“這條腿讓你變偏執了。”
“我只恨自己沒早點偏執,這樣你就不會逃。”他雙手環住她的腰,收緊。
“我不是你的物件。”她低頭望進他眼裡,透著絕望。
夜半,莫瑤站在露臺上,晚風夾雜著溫熱的潮氣,她眉頭緊蹙。整晚莫航一直抱著她,即使陷入沉睡,箍在她腰上的手始終不願意放開。如果出走的那幾年讓莫瑤明白了什麼,那就是在莫航眼裡,她也只是一件附屬品。
她不做別人的附屬品。
次日,莫航醒來,床鋪已空。她把房門鑰匙留在了玄關,壓在他們的合照上。
莫航拿起被她撕成兩半的照片,冷笑。這算什麼?
同一時間,莫瑤在飛往法國的飛機上補眠。有莫航在同一屋簷下,她無法安眠。飛機離開地面的瞬間,她便睡意沉沉。
白熾燈打在灰白的地板上,一道長長的血跡,她站在走道正中央,左半邊臉火辣辣地疼。她的“母親”面容扭曲,在扇完她耳光後,仍舊一下又一下地捶著她的胸口,扯著她的衣服。母親是在質問還是在咒罵,到她耳朵裡都是破碎的……“差點要截肢”、“禍害”、“你就這樣報答?”……全是碎的。
紅色的手術燈,通向宣判室的長廊,漫長的等待,她用力嵌進掌心的指甲。她再見到他,他沒有意識,帶著呼吸裝置,白色的臉,白色的褥子,牢牢包裹住的左腿和一灘觸目驚心的紅。她的瞳孔記錄了這個瞬間,儲存在她記憶的膠捲裡。
她嘗試去握住那隻手,有力的溫暖的手,卻在觸到的前一秒被推開。她撞到長椅,疼得哭出來,換來的是痛打和一句“你憑什麼?”
這個夢太真實,莫瑤驚醒時額頭一層細密的冷汗,她張著嘴,調動力氣去呼吸,喉嚨裡溢位零碎的哽咽。空姐走到她身邊,半蹲詢問:“小姐,您還好嗎?”
莫瑤機械地搖頭,佝僂著喘息:“過一會兒……就好。”
四周人投來好奇的關注,莫瑤闔上眼,在呼吸間把夢境與他們一併略去。
她想白雲、藍天以及周耀燃的身體,和過去的莫航一樣,完美的身體。
周耀燃就是她在陳錦堯診所門口看到的那輛敞篷車主人。他得的什麼病,莫瑤倒不好奇,只是惦記著他的白襯衫和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她知道這樣是一種病,可還是一病到底。
莫瑤在幾千米的高空唸叨著周耀燃,而地上的周耀燃也沒忘了莫瑤。
吳秘書行動力不容置疑,關於莫瑤的背景資料已經在周耀燃辦公桌上擺了幾天。周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