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兒呢?”他茫然四顧,才發現這是一間普通的農居,雖然簡陋,但還算乾淨,“我怎麼會在這裡?”
“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昏倒在一間破廟裡,因為移動不便,所以才在附近找了一家農舍暫時安頓下來。”荊烈捧著藥碗進來,墨黑的湯汁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苦澀之氣。
“小六兒呢?他在哪裡?”
荊烈遲疑了一下,“他——”
“說!”西門慕風盯著他。
“我們找到你的時候就沒看見他。”荊烈蹙著眉。小六兒就這樣走了,不正好?
西門慕風揉了揉發痛的額角,“那麼,我睡了多久?”
“——七天!”荊烈神色一鬆。侯爺在家裡的時候也是經常發病,可從未像這一次這樣,甦醒得如此之快。
西門慕風聽了,反倒沉靜下來,微低了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小六兒不是那種棄人於不顧的人,我覺得,他一定是遇到什麼麻煩了?”林芳苒不安地插進話來。
“他若遇上了麻煩,爺還會安安穩穩地躺在這裡嗎?”荊烈並不認同。
他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若真是衛天止追了過來,怎麼可能放過傷重的自己?
然而,若要他相信小六兒會丟下自己獨個逃走,卻又是萬萬不可能的。
那麼,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夢中的情景,會這樣清晰?
迷團,像一堆解不開的結,越纏越緊,越緊越纏……
FM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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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月浮僂。
“月浮樓”不是杭州城裡最大的酒樓,卻絕對足最風雅最有氣派的酒樓。
月下羅浮,一樽自笑。
放眼整個杭州城,怕是再沒有任何去處,堪比“月浮樓”的怡然自傲了。
城中名士、城外閒人,為了附庸風雅,一月之內,總有幾天要在這裡邀朋買醉。
如此,城中酒樓再多,“月浮樓”也不怕沒生意可做。
所以它的規模雖不是很大,但氣派卻絕對不小,價格更是貴得驚人。
月浮樓,雅軒。
“我真不明白,這麼多天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你到底想要我幫你做什麼?”花瓣頭枕在手臂上,眼神有著不同於以往的恍惚。
她的語氣雖然是催促著的,其實,心裡又寧可這麼無限期地拖延下去。
好讓她迴避一些什麼,好讓時間掩蓋一些什麼。
雙肘撐在光可鑑人的紫檀木圓桌上,圓桌四平八穩地擺放在深藍色的波絲地毯上。
名貴的名人字畫懸掛在雅軒四壁,精緻考究的細瓷茶盞擺放在桌子另一端。茶盞是空的,旁邊的紅泥小火爐上沏著茶水,茶水將沸未沸,淡淡的霧氣升起,空氣裡忽然充滿了清泉與茶葉的清香。
手捧香茗,騰騰茶煙裊繞升起。秋紅葉將茶盞送至她面前,輕挑嘴角,“別急,很快你就會明白了。”
花瓣啜一口茶,又放下,懶懶地睇了紅葉一眼,“你覺不覺得自己笑得很奸詐?”
其實,即便是圈套,她也早做好了往下跳的準備。更何況,她一介閒人,有什麼好值得別人來欺詐?
“難道你不覺得成全了一道良緣,是很值得大笑特笑的一件事?”秋紅葉悠然得意。自從花瓣隨她同回杭州之後,她便一掃眉間惶惑無從的感覺,而顯得心思篤定。
“良緣?”花瓣心底一刺。
大哥和自己是良緣嗎?
是嗎?
“郎心是迷。與其猜來猜去,怎不說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