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笑了:“那為什麼沒有殺他們呢?”
珠兒說:“因為天后娘娘的一句話。”
本來每個人都以為他們必死無疑。可是一直都沒有說過話的天后卻忽然淡淡地說:“世間竟有如此不知廉恥的女子。但我卻不能不佩服她的膽量。”天帝聽到這句話之後,先是呆了片刻,然後突然就起身拂袖而去。
於是那兩人保住了性命,被放逐到北方極遠的荒蕪之地,直到子晟扶靈歸來。
“所以人人都說,好好的先白王就這麼被‘那個女人’毀了。”珠兒嘴微微一撇,聲音裡帶著幾分鄙夷和不屑。
我想了一會,緩緩地說:“可是她為什麼要那麼做?做天帝的妃子會有多少榮華富貴,她為什麼要放棄?”
珠兒有些茫然,但是她很快又露出那種表情,她說:“那種女人,誰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我聽出珠兒的聲音有她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嫉妒。所以我便笑笑,不再說了。
3…4 白王子晟
當天晚上,天帝又召。
我很想借故推辭,但猶豫了一陣,還是去了。
天色很好,星光微茫,淡月溶溶。去的是御花園的一座小樓,叫做悅清閣。窗欞很大,下對一池秋水,正適合賞月。我進去的時候,看見天帝的面前像往常一樣擺著一局棋,不由暗暗嘆了口氣,知道對弈的結果,必然會一敗塗地。然而天帝卻把棋枰一推,說:“今晚月色不錯,慧兒,你彈一曲如何?”
我微微舒了口氣。侍女把琴端出來,定好弦。手指按處,琴聲一起,不知怎麼,彈的正是《秋江月》。心裡便暗暗一驚,但是也不能表露出來,只好彈下去。
天帝半闔雙目,彷彿在聽,又彷彿不在聽。
曲到一半,忽然睜開眼睛說:“有簫就好了。”
我一愣,連忙停下來,說:“祖皇說什麼?”
天帝笑了笑,說:“琴很好,有簫相和就更好。”
我的心一跳,偷偷看他一眼,總覺得有些心虛。
但是天帝似乎並沒覺察,依舊微笑地說:“今天去過碧山了?那裡的景緻如何?”
我正想回答,便聽宮人來報:“儲帝和白王來了。”
一抬頭,就看見冉冉一盞燈籠引導,承桓和子晟一前一後地走了過來。
眨眼間就到了眼前,連準備的餘地都沒有。但是心裡不管怎麼慌張,臉上也只能強做鎮定,好在並沒有人看我。
轉念間就看見子晟在門口猛然停下腳步,臉上露出驚愕的神情。
承桓見了,有些奇怪看看他,又看看我,然後彷彿恍然明白的樣子,說:“噢,你們還沒有見過吧。慧妹妹,這便是白王子晟。子晟,這便是九姑姑的女兒。”
片刻之間,子晟已經神色如常,他微笑地看我,說:“不,我們已經見過了。”
承桓大為詫異:“哦?什麼時候?”
“今天下午在碧山落桂亭。”
便從從容容地把經過一說,卻略過了聽簫一節。承桓笑了:“竟有這麼巧的事。”
我微微鬆了一口氣。
然後子晟便奏報鹿州的平亂經過。原來是五月裡的事情,一群飢餓的凡奴搶了糧庫。本來是件很小的事情,不料那群凡奴的首領仲葺卻是很有才能的人,竟然就此揭竿而起。仲軍在兩個月間便壯大到數千人,連奪鹿州五座縣府,鹿州不得不向帝都告急。
白王因此前往鹿州。正是天軍與仲軍相持不下的時候,詢查之下,發覺仍有安撫的餘地。原來仲軍當中大部分的人本意只想求個溫飽,談判了月餘,終於肯接受招安。善後的事情甚是瑣碎,又過月餘,塵埃稍定,白王這才返回帝都。
其中有些曲折的經過,似乎驚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