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對蜀漢的情報工作比較鬆懈,他對蜀國軍中的瞭解實在沒什麼把握。不過無論如何,蜀軍佔領了街亭,這個是事實。那麼張郃就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把街亭奪回來,無論那敵將是誰。
想到這裡,張郃抬起頭,對他們擺擺手道:“你們退下去吧,去火夫那裡拿些酒肉吃,然後隨隊而行。你,過來。”
被他指到的伍長忙道:“小的在此。”
“吃過飯你來中軍帳中,問書記要筆墨,把街亭四周地理詳細畫張地圖給我。”
“是,是,小的不吃飯了,這就去辦。”伍長看到張郃沒有追究他們棄城之罪,不禁喜出望外,變得格外殷勤。
把這些交代完,張郃又轉過身來,手指一彈,一名傳令兵立刻很有默契地飛馬奔到旁邊。
“將軍,有什麼吩咐?”
“傳令下去,全軍再前行五里,找個合適的地方紮營,埋鍋造飯,但不準有炊煙。”
“得令。”傳令兵轉身去了。
這支部隊已經經過了連續四五天的急行軍,士兵們均已疲憊不堪。以這樣的狀態即使強行逼近街亭,也只是強弩之末;因此張郃決定先紮下營來,稍做休整後再作打算。更深一層的考慮是,郭淮以及其他後續部隊也已經開出了長安,落後張郃大約兩日的路程;張郃必須先弄清楚蜀軍的部隊究竟有多少,然後再決定是以目前的兵力強行突擊,還是會同郭淮的大部隊再以優勢兵力平推過去。
張郃不知道,蜀軍也只是剛剛才到,同樣疲憊,並且由於統帥馬謖的一個新想法而耽誤了紮營。假如他能夠未卜先知,現在殺過去的話,也許街亭就會失而復得。可惜的是張郃的視線沒辦法超越時空,於是魏軍便錯失了第一個良機。
馬謖的這個新的想法,就是上山結營。
“將軍要在麥積崖山頂紮營?”
張休、李盛還有黃襲三名副將張大了嘴巴,驚訝地看著面帶微笑的馬謖,王平保持著沉默,只有陳松還是一臉的輕鬆。
“沒錯,街亭城殘破不堪,據城而守,根本沒有勝算;當道紮營也難以制勝,大道太寬了;麥積崖上土地平闊,可以容納萬人,又有泉水。我軍依仗天險,敵人攻不能攻,進不能進。待到丞相的援軍趕到,兩下合擊,居高臨下勢如破竹,敵人必敗。到時候不要說隴西,就是趁勢殺進關內,都沒人能阻擋了。”
馬謖滔滔不絕地對著他們講解道,剛才下山的時候他在心裡仔細推演過好多次,自信是有萬全把握的。
“胡鬧!簡直是胡鬧!”王平聽他說完,終於忍不住了,出口呵斥道,“簡直就是紙上談兵,拿兩萬人的性命開玩笑!”
他反對的一半原因是這個計劃太過冒險,遠不如當道紮營穩妥,一半是因為提出建議的人是馬謖。
馬謖對他的這種態度早就預料到了,因此也沒發火,只是微笑著對王平說道:“王將軍,我軍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這還用說,守住街亭,不讓魏軍進入隴西。”
“那麼我問你,我軍紮在大道旁的斷山之上,敵人是不理我軍直接從大道前進,還是先來攻打我軍?”
“廢話,當然會來先打我部,哪個傻瓜會不顧後方有敵人部隊還繼續前進的。”
“既然無論紮營在麥積崖還是街亭城,都能達到阻敵人主力於街亭的目的,那我們為什麼不選一個更加險峻的地方呢?將軍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馬謖還是滿面笑容。
“……你……”王平瞪著馬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雖然他的實戰經驗在馬謖之上,但是若論兵圖推演,他可不是馬謖的對手。那可是在丞相府中鍛煉出來的才能。
“可是,萬一敵人切斷我軍的水源該怎麼辦?”在一旁的黃襲提出疑問。“畢竟我們是在山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