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仗出乎陳峰預料,正要問,陸彬楊已經等不及齊曈的慢騰騰,過去開啟她的安全帶,生生的把齊曈拽下了車,語氣兇惡:“瘋了你!這是謀殺,知不知道?”
齊曈軟軟無力,她的靈魂已經被抽離,勉強靠著陸彬楊的扯拽站立著,呆呆的看著他,由著他罵也不還口,眼裡不知是乾澀還是潮溼,酸脹無比,難過的合上眼。
陳峰不知道剛才兩人發生了什麼,看不過陸彬如此不憐香惜玉,不由得勸:“彬楊,女人嘛,開車確實不行……”
陸彬楊目光一稜看向陳峰。
陳峰立刻噤聲,他可不想和陸彬楊翻臉,心裡讚歎齊曈這彆扭女人太厲害,幾分鐘的時間裡、還忙著開車,怎麼能把泰山壓頂不變色的陸彬楊惹到這份兒上?虧了剛才出發時陸彬楊還吹黑哨幫她佔了先機。
風沙漸勁,齊曈長長的髮絲被狂風吹得像水草一樣飛舞,呼吸也像浸在水裡,艱難清淺。陸彬楊不知怎麼,就心軟了,他也是第一次對女人這麼粗暴,心裡說不出的滋味兒。
天色陰黑,濃雲厚重壓抑,看著都負荷艱難,終於承受不住,塌了一般,一道金色閃電“咔嚓”一下劈開整個天幕,像漫天狂舞著無數遒曲的飛蛇。閃電擊落在遙遠的地平線上,猶如地盡頭生長的一棵火亮的樹,枝椏張狂扭曲。
緊接著,霹靂般的雷聲伴著滾滾回聲,震徹寰宇,像是要把天地都吞噬了。瓢潑大雨瞬間砸落,三個人錯愕間被澆的溼透。
陳峰趕忙往自己的車跑,已然被濺起的泥水裹成泥腿。陸彬楊拉開車後門,把齊曈塞了進去,自己開車,和陳峰一前一後原路開回。
雨勢滂沱,電閃雷鳴。
擋風玻璃上的雨刷堪堪刷開一線視線就又被瀑布般的雨水沖斷,加上未鋪就的路面坑窪蓄水,很快就泥濘不堪,兩輛車行進艱難。
陳峰給陸彬楊打來電話,陸彬楊皺眉結束通話,可緊接著又打了過來,無奈,只得接起,沒好氣的吼回去:“雷雨天打什麼電話,不要命了!找個休息的地方停車。”
車廂裡靜謐安寧,只有雨點密密匝匝砸落在車頂的聲音,還有聽上去似乎遙遠的雷聲,伴隨著閃電時時照亮昏暗的世界。
齊曈是被陸彬楊的聲音從混沌中帶回來的,只覺得寒涼徹骨,才發現自己渾身溼透,臉上癢癢的是還在滑落的雨水,座椅腳墊上滴滴答答也都是她身上的水。
陸彬楊也沒好在哪裡,背對著她,頭髮溼漉漉的,肩上的黑襯衣泛著水光貼裹著。齊曈想想自己剛才無法控制的瘋狂,滿心內疚悔意,想說句道歉的話,實在不知從何開口,最後化作輕淺悠長的呼吸,垂下了頭。
陸彬楊從鏡子裡看到她神情柔軟下來有了表情,心裡竟是一鬆,順手把後座的暖風開大。
兩人既尷尬又默契的保持著安靜,聽著風雨聲、看著雷電閃爍,同車而行。
終於上了柏油路,陳峰長長的鬆了口氣,開到他常去的酒店門口,不走了。迫不及待的開了三間房,自顧自一個人先去房間,脫下一身泥溼衣服泡個舒服的熱水澡,順便叫了按摩,點了豐盛的晚餐:他受了驚嚇刺激,得好好壓壓驚。
門口的齊曈卻呆在車上不想下,她是要馬上回市區的,如果停在這裡,一時半會兒走不了,那她爹媽怎麼辦?
陸彬楊皺起了眉:“回去一路都是平地,車開在路上就是避雷針,我可不想這麼狼狽的回去。”
“狼狽”?齊曈不以為然:陸彬楊是被淋溼了,可黑衣服貼著身,更顯出身量挺拔;短髮黑亮,整個人反而精神奕奕。真正“狼狽”的是她齊曈:雜亂的長髮貼著臉龐,夏日薄衫著了水,全身上下曲線畢現,她只能把挎包抱在胸前掩飾。
“我先開車回去,你們在這裡休息行不?對了,我打車回去吧,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