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彬楊哪裡委屈你了?
這樣想著,齊曈心中的艱澀似乎也被夏日傍晚的餘溫融化了一些。
陸彬楊在忙什麼?他坐在辦公室裡發呆、玩手機。翻開、合上、翻開……手機螢幕上不停變動的數字時間燈亮了暗,暗了又亮。
通常這個時候他都是在應酬,或者請客,或者被請,順便解決晚飯。今天卻不同,他沒心思去,竟然在這裡猶豫:是該打個電話,還是該等她打過來?
果然多一個人就多一個麻煩,似乎又回到了從前和林安雅相處時的狀態,牽絆累贅。安雅起碼事事問他,人或者電話緊追著他,這個齊曈倒好,沒事人似的。
他居然頭腦發熱的就和她結婚了?!
單純是為了氣老爺子嗎?
陸彬楊不敢深想。
天色擦黑,手機也玩膩了,陸彬楊下樓在公司門口吃了快餐——不管她在哪裡,自己吃飽先回家再說。
車開進小區到了樓下,陸彬楊遠遠的就看見齊曈坐在花壇邊的臺階上,蜷著身子低著頭,手裡拿支木棍在地上劃拉著,專注的沉浸在自己是世界裡。夕陽下橙紅色的世界裡,纖細的身影染了紅暈,扎著馬尾,清麗得像個高中生。
她還知道回這裡。陸彬楊胸中的鬱悶消散了些,拿起手機打電話。
齊曈被突兀的手機鈴聲嚇得手一哆嗦,見是陸彬楊,忙接起:“喂。”
陸彬楊對她接電話的速度很滿意:“向左看。”
“啊?”
“左後方。”陸彬楊重複一遍,看著她轉過身來,一臉茫然,見是他,緩緩的站起來。
陸彬楊掛了電話走過去:“今天沒喝醉?”
齊曈主動承認錯誤:“對不起,昨天我……”
“上樓說。”陸彬楊率先進了單元門,齊曈磨磨蹭蹭的跟上。
進了家門,陸彬楊說:“我知道昨天陳峰說的話過分,你生氣也應該,可有一點你概念上有認識錯誤:我不是包養你,是娶了你。你為什麼不跟他說這些?”
齊曈低眉順眼的點頭:“是我不對。”
“不要太把那張合約當回事,人類社會的結婚不就是場交易?都是那麼回事,你我之間沒有虛偽的過場,更簡單實際,這樣多好。”陸彬楊忽然就轉了話題:“你以前的男朋友是幹什麼的?”
齊曈一激靈,看向陸彬楊,眼睛又大又黑,滿是驚駭。
陸彬楊開啟窗戶,站在窗邊在點菸,菸頭的紅星暗淡後,隨著他說話,口中的煙氣吞吞吐吐,籠罩在臉前,一片煙青色:“我和林安雅有過一段,這你知道。你呢,需不需要跟我說說過去。”
齊曈已然鎮定:“我沒什麼好說的,過去的事情我無法改變,也不想再提。”
有些東西就像腫瘤,越是惡性的,越埋得深、表面無痕。齊曈的表現就像怕疼的病人,拒絕檢查治療。
陸彬楊捻滅還剩半截的煙,心有些發涼,居然還有絲慶幸:若換成是談戀愛階段,八成要為這些事情揪扯不清,說不定鬧到分手,如今結了婚,就算折騰起來她能怎麼樣?
他點點頭:“我不勉強,以後把他忘了吧。你晚上有什麼安排。”
“沒有。”
“我要加班,你想幹什麼隨意。”
陸彬楊進書房關了門,齊曈木然坐下。兩句話,她領教了陸彬楊的厲害:他說的每個字都是再精煉不過的,句句直擊要害,劍一般劈開她的層層偽裝,讓人措手不及,完全處於劣勢,心底的隱秘就這麼毫無遮攔的被攤晾開。
這個男人,她對付不了。
父親當年對母親說過:“商場里爾虞我詐,各個心狠手辣,沒有善類,為了奪利沒有做不出來的事情。曈曈可不能嫁給生意人,他們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