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衣服對我來說只是起到禦寒和遮蔽身體的功能,僅此而已。”
張家涵鬆了口氣,對著我搖頭笑了笑,過來輕聲說:“這樣啊,但看到小冰穿得合適好看,張哥會很高興哦。”
“為什麼?”我問他。
“傻小子,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把你拾掇齊整了,走出去我也有面子,這麼好看的小孩是我們家的,多帶勁啊。”他笑呵呵地問我,“哎你們家大人到底怎麼教的啊,你明明才十七八歲,怎麼表現出來卻像個看破紅塵的小老頭,你到底怎麼長的?我就不信你小時候沒羨慕過別人家小孩穿新衣裳玩新玩具。”
我低頭看看身上這件白襯衫,拉了拉衣襟說:“沒人給我買過。”
“啊?”
“不記得有人給我買過,新衣裳或者新玩具,”我說,“周圍的人也沒有可比性,不存在羨慕嫉妒之類的情緒。”
我說的是實話,僱傭兵們的東西從沒引起我佔為己有的慾望,我不會用槍,不抽菸也不喝酒,對他們私藏的胸部大到誇張的女性照片也沒興趣。
張家涵卻愣住了,過了一會,他才看著我,似乎眼圈有些發紅,卻勉強笑著說:“沒事,往後你有人給買了,張哥給你買啊,看來要賺多點錢才行,這樣才能把你拾掇得體體面面的。我,我去點一下家裡的存貨,不夠還得去進……”
他掩飾著走開,但我分明瞥見他眼中閃過的淚光,我感到很奇怪,不明白剛剛還笑,他為何一轉身卻想哭。也許他的脆弱性超出我的預計,看來有時候得把他腦子裡那些念頭拆出來重組才行。
我正盤算怎麼改造張家涵,就聽見大門哐噹一聲被推開,袁牧之從外面大踏步走進,他看到,微微一愣,瞳孔緊縮,眼神幽暗,隨即如常笑開說:“哎呦張哥也在啊,我帶小冰出玩玩,自大他手受傷後悶家裡都好多天,小孩得悶出病來了,正好我開了車,帶他出去轉轉,您給批准一下?”
“去,”張家涵遲疑著說,“我不是不讓他出門,我是怕你帶他去不正經的地方……”
“沒那回事,我拿小冰就當自己弟弟,哪有坑自己兄弟的道理。”
“問題是,你的身份擺那,小冰這孩子又傻乎乎的,”他憂慮地看了我一眼,壓低嗓門說,“我怕他被人誤會成那個。”
“哪個啊?哦,”袁牧之哈哈大笑,“這個你更放心好了,我都說了他是我兄弟,在你面前是這句話,到了別人那也是這句話。”
“可他那手還沒好……”
“哎呀張哥,您也忒婆媽了,小冰是男孩子,你不能跟養個大閨女似的。”袁牧之打斷他,一迭連聲說,“就這麼定了,我帶他出去轉轉,天黑前把人給你全須全尾地送回來,保證不少他一根寒毛,這總行了吧?”
張家涵為難了一會,終於說:“行吧,你帶他出去玩玩也好,多穿件衣服。”
我一言不發跟著袁牧之出門,臨出去時張家涵把一件外套遞給我,仔細地吩咐說:“出去外面別亂跑別貪玩,身上有錢嗎?”
我看向袁牧之,袁牧之過來說:“行了張哥,我有錢,他跟我在一塊呢,丟不了。”
好不容易下了樓,我跟袁牧之對視一眼,他笑了起來說:“張哥是關心你,別嫌他囉嗦。”
我問他:“他對你也這樣?”
“不,”他搖頭,“我打小體格就比別的小孩高大,他不用擔心我這個那個,他只擔心我吃不飽。”
“為什麼會吃不飽?”
袁牧之笑了:“福利院那種地方,雖然有定時定點的飯吃,但數量和質量都不怎麼樣,我吃得比別人多,長身體的時候常常捱餓,張哥就從自己的口糧中省出來給我。”
“為什麼?”我困惑地問,“這樣他自己不就不能吃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