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
王全友尋思開了。
張中彥這個名字他並不陌生,在關中做生意不可能不知道張家的張中彥,那是關中很大的軍政首腦,很大的大官兒,其家族在關中也有很超然的地位。
靠著這種超然的地位,家族內操持商業族人不在少數,王全友自己就認識操持商業的張家族人,那叫一個飛揚跋扈,跟關中的女真人長官稱兄道弟勾肩搭背。
以至於他們有時候連女真人都不放在眼裡,一些地位低微的女真小官在他們面前也要畢恭畢敬,生怕得罪了他們沒有好果子吃。
靠的就是張中彥手中的權勢和威名。
可剛才那兩個人說什麼來著?
聯手張中彥收拾金賊?
短短的一段對話裡讓粗通文墨的王全友提煉出來了重要的資訊點——說話的是光復軍,他們聯手張中彥收拾掉了長安城的金軍,現在長安城已經被光復軍佔領了。
仗打完了?
長安被光復軍佔領了?
張中彥背叛金國投靠光復軍了?
這是真的?
王全友心神劇震,感覺不能繼續躲在地窖裡了,有些事情必須要出去才能搞清楚狀況。
但是出去十分危險,所以必須要對家人有些交代。
王全友就對著妻子和老王頭交代了一下。
“現在這個情況我也不知道外面是否安全,但是不管怎麼說,我都要出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要是仗打完了,咱們說不定就能一起出去了,但是你們記著,要是晚上我還沒回來,你們就千萬別出去,記著,只有我來找你們,你們才能出來。”
李氏拉著王全友的手,實在是不放心。
“別,再等等吧,當家的,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們孤兒寡母的可怎麼活啊?”
“那也不能坐吃山空,就剩下那麼些麥子,早晚要吃完,要是吃完了,咱們就餓死在這裡嗎?光靠喝酒可活不下去。”
王全友把手掙開,溫聲道:“放心吧,我會小心一點保護自己的,你們在這裡一定不要出聲,一定不要出去,等我回來!”
交代了之後,王全友就掀開了頂蓋,小心翼翼地爬了出去。
現在是中午時分,外頭陽光燦爛,王全友給刺的睜不開眼,緩了好一陣子才能睜開眼睛看外邊。
他四處看看,豎起耳朵聽聽,沒在周圍聽到什麼聲音。
於是他往正門方向小心翼翼地移動,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把年輕時四處走商練出來的本領都放在這兒了。
走到大門口,他見到破敗的大門虛掩著,門外傳來人聲,王全友嚥了口唾沫,強忍心中恐懼,伸出腦袋向門外面看去。
然後他愣住了。
他見著兩個穿著普通布衣的人正在門外大街上交談,看起來神色自若,好像周圍並沒有什麼危險似的——周圍也的確沒什麼危險的,之前晚上出來時看到的屍體不見了,血跡也不見了。
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他們這邊談著,那邊又有一男一女兩夫妻走過來,男的揹著一個布袋子,女的拿著一個簍子,裡頭放著……炊餅?
然後四個人就交談起來了。
“喲,王二,領吃的回來了?袋子裡是什麼?麥子?”
“啊,袋子裡是麥子,這是炊餅,麥子煮粥喝,炊餅填肚子,五天的量,讓咱們這五天儘量別往西城那塊走動,那裡流民多,容易出亂子,等過一陣子給他們找著住處咱們再過去走動。”
“嗯,我也聽王指導員說了,西邊來了好大一批流民,聽說長安有糧食吃,都來長安了,要我說,來什麼長安啊?咱們才剛剛熬過來,他們過來跟咱們搶什麼吃的?”
“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