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的書稿扔了,惹了表少爺不悅,大夫人說,往後就不讓人來掃了,省得表少爺再丟寶貝,還養一身少爺病。”
沈桑寧想不通,“祖父祖母不管嗎?”
丫鬟有些猶豫,聲音低了些,“其實,二姑奶奶和表少爺對此並無意見。”
回完話,丫鬟離去,沈桑寧才慢慢反應過來,“寄人籬下”就叫並無意見。
二姨母和離回孃家,不敢和兄嫂鬧矛盾,不想給父母添麻煩,只能處處忍讓。
裴如衍似乎看出她的不愉,“你是為你表弟擔憂?”
沈桑寧搖搖頭,“是有些感慨,我和他都是微生家的外孫,只因身份不同,我享受了微生家的‘善’,他卻承擔了微生家的‘惡’,一個人長期壓抑自己,以後會長成什麼樣呢?”
語罷,她聽裴如衍道:“境遇不同,選擇不同。”
聞言,沈桑寧頗有深意地看他,“有人選擇靠行惡發洩情緒,有些人就悶著自己憋死了。”
裴如衍沒理解深意,淡然道:“你若喜歡錶弟,我們可以養他。”
他說得很隨意,“我看著也還算有眼緣。”
“你……”沈桑寧被他驚得說不出話,“這是說養就能養的?”
況且她和齊行舟是同輩,哪有表姐養表弟的?
裴如衍不置可否,兩人還沒討論出結果,就聽陳書的聲音傳來。
,!
“世子,幾位大人安置好了,他們說——”話音戛然而止,陳書走進陶園,僵了片刻。
沈桑寧疑惑的目光打量陳書,發現後者萬分心虛、欲言又止。
怎麼,有什麼是她不能知道的?
那她更要聽聽了。
此刻,裴如衍面色如常道:“說話。”
陳書尷尬一笑,支支吾吾地說:“世子,嗯……其他幾位大人說難得來金陵,問您要不要一起去秦淮河畔看花燈。”
花燈?
沈桑寧冷笑一聲,“花船吧?”
看來,這幫同僚也不是什麼兩袖清風的正直官員,出公差還要看花魁。
虧她還想著晚上大擺宴席款待他們呢!
沈桑寧的視線瞥向裴如衍,卻見他在看向她時,嘴角泛起笑意。
還挺開心?
她下意識地蹙起眉,“看我做什麼,你想去就去啊。”
裴如衍好像更愉悅了,“沒意思,不去。”
說完,他進了房內,陳書也去回話了。
黃昏,沈桑寧獨自去孃親曾經的閨房看了看,回來時遇見了同樣獨身的齊行舟。
“表弟。”她的嘴比腦子快,喊住了對方。
齊行舟仍然穿著孝衣,轉過身來,一雙眼睛帶著警惕地看她。
沈桑寧走過去,從懷裡掏出一顆糖,遞給他,“傷心的時候,吃顆糖,會感覺日子好熬些。”
齊行舟垂眸看向她手中糖果,默了默,漠然道:“這是你的辦法,不是我的。”
語畢,他頭也不回地走進止水居。
被個孩子吃了閉門羹,沈桑寧也不生氣,她抬手自己吃了糖。
畢竟世事無常,多吃點糖嘛。
可真正的世事無常,還在後面,當她回了陶園,發現裴如衍不在時,聽紫靈憂愁道——
“剛才陳書又來傳話,這次可不是花船,世子直接被邀請去青樓了。”
沈桑寧不可思議,“他去了?”
紫靈語氣誇張,“還換了身衣裳呢!”
:()世子先別死,夫人有喜了